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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狡童第十4(1 / 2)
小说作者:墨香铜臭   小说类别:言情   内容大小:68万字   

他把手放到了刀柄之上,孟瑶连忙伸手去阻止他,没止住。

刀已出鞘,锋芒划过,山洞前一块岩石轰然落地。洞内原本坐着几十名正在休息的修士,人人手里捧着一只饮水用的竹筒,被这块岩石的塌落吓得骤然惊叫出声,齐齐拔剑。随即,聂明玦道:“喝着旁人给你们送的水,嘴里却说着阴毒之词你们投我座下,不是来斩杀温狗,却是来嚼舌根的吗”

洞内传来一片忙乱,收剑的收剑,弹起的弹起,却无一人敢说话。聂明玦也不进洞,对孟瑶道:“你跟我过来。”转身朝山下走去。

孟瑶跟着他走出一段路,才道:“多谢聂宗主。”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一段路,孟瑶的头却越来越低,步伐也越来越沉重。

金光瑶头一次上金麟台是如何光景,魏无羡虽没亲眼见过,但光听传言,已是十分详尽。

金光瑶的母亲孟氏女是云梦一所勾栏的名人,当年素有烟花才女的美名,据说弹得一手好琴,写得一手好字,知书达理。不是大家闺秀,胜似大家闺秀。当然,再胜似,说出去到了人家嘴里,娼妓还是娼妓。

金光善偶经云梦,自然不能错过这位当时正青春娇美的烟花才女。他与孟女流连缱绻数日,留下信物一枚,心满意足,飘然离去。回去之后,当然也和以前无数次一样,把这个许诺无数的女子抛之脑后了。

对比起来,莫玄羽和他的母亲已经是颇得垂青,至少金光善有段时间还想起来有这么个儿子,曾把他接进金家一段时间。孟瑶便没这么幸运了。娼妓之子,比不得良家之子。

孟女为金光善产下一子之后,如莫二娘子一般,前等后等,心心念念盼着这位仙首回来接走自己和孩子,悉心教导孟瑶,为他将来进阶仙门做准备。然而儿子长到十几岁,父亲仍旧没有消息传来,孟女却已病危。临终之前,给了儿子金光善当年留下来的那枚信物,让他上金麟台去,求个出路。

孟瑶打点行囊,跋山涉水,从云梦出发,到达兰陵。

到了金麟台下,被挡在了门外。他便取出信物,请求通报。

金光善给的信物是一枚珍珠扣子。这并不是什么稀罕物件,金麟台上随手一抓一大把。最常做的用途,就是在他外出拈花惹草打野食的时候赠以佳人。拿着这个不值钱的小零碎物件充作稀世珍宝,搭配山盟海誓,许诺来世今生。随手就送,送完就忘。

孟瑶来得实在是很不巧,当天正好是金子轩的生辰。金光善与金夫人、家族亲眷正在为他设宴庆生。三个时辰过后,天色已晚,他们出去放灯,一齐起身,准备出门,家仆这才瞅了个空,前来通报。金夫人见了那枚珍珠扣子,想起金光善以往的种种劣迹,当场脸就黑了。金光善连忙把珍珠碾成一堆碎末,大声斥责家仆,再悄声吩咐他想办法把外面的人先赶走,别让他们出门放灯的时候撞上了。

于是,孟瑶便被人从金麟台上踹了下来。从最上面一级,一直滚到了最下面一级。

据说他爬起来之后,什么也没说,抹掉了额头上的鲜血,拍拍身上的灰尘,背着行囊就走了。

然后射日之征开战,孟瑶便投入了清河聂氏门下。

聂明玦道:“男子汉大丈夫,行得正站得直,不必在意这些流言蜚语。”

孟瑶点点头,道:“是。”

聂明玦道:“我看过你出阵。每次都在阵前,最后留下来善后的也是你,做得很好。继续坚持。行得正立得稳,何须忧谗畏讥,要让这些敢在背后指点你的人都无话可说。你剑法很轻灵,但是不扎实。还要再练。”

孟瑶道:“多谢聂宗主提点。”

魏无羡心道:“再练也扎实不了。”

金光瑶不比寻常世家子弟,有童子功,根基稳。他底子太差,永远不能更上一层楼,所以于修炼之道,他只能求博求广,不能求精求深。这就是为什么他要综百家之长,涉猎各家绝技了。也是他为什么会被人诟病为“偷技之徒”的原因。

由于孟瑶每次上阵都十分奋力,聂明玦对他印象似乎不错,而且越来越好,不久便将他调到自己身边。

河间是聂明玦的主战场,也是射日之征中的一处要地。常其他世家的几名修士到河间来,与他会合。某次来的修士之中,有蓝曦臣。

虽说蓝曦臣的相貌和蓝忘机几乎一模一样,但魏无羡一眼就能辨认出他们谁是谁。可是,看到这张脸时,他心中还是忍不住莫名一动,暗想:“不知我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被强制共情,会不会出些岔子蓝湛还守着吗被人发现了该怎么说”

那几名修士见了侍立在聂明玦身后的孟瑶,神色各异。

金光善的“风流趣闻”一直是各大世家中为人津津乐道的闲话谈资,虽说魏无羡不觉得趣,只觉得丑,但流传的极快极广,孟瑶做过一段时间著名笑柄,很有一些人认得他。大抵是觉得娼妓之子身上说不定也带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几名修士接过他双手奉上来的茶盏后,并不饮下,而是放到一边,还取出雪白的手巾,很难受似的,有意无意反复擦拭刚才碰过茶盏的手指。

只有蓝曦臣,接过茶盏之后微笑道谢,立刻低头饮了一口,神色如常道:“明玦兄,恭喜。你在河间当真所向披靡。只要守住这一方地,让温氏不能东移,我们那边就好办多了。”

聂明玦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严厉之人,对着蓝曦臣,竟也颜色和缓,与他交谈起来。其他几名修士有心一道,插了几次却插不进话,聂明玦视他们如无物,讪讪的都很是没意思,不过一会儿,便起身告辞。

旁人一走,蓝曦臣对孟瑶道:“可巧,你竟然到了明玦兄旗下。”

聂明玦道:“怎么,你们见过吗”

孟瑶笑道:“泽芜君,我是见过的。”

聂明玦道:“在哪里”

蓝曦臣笑着摇头道:“说出来我就丢脸了。还是不要说了。明玦兄你也不要再问了,毕生之耻,难以启齿。”

聂明玦道:“在我面前还怕什么丢脸。”

孟瑶道:“泽芜君不愿说,那就不说吧。”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得颇为轻松随意。一会儿说到正事,一会儿闲扯一番。听他们聊天,魏无羡总忍不住想插嘴,然而又插不上,心道:“这个时候他们感情真不错。泽芜君还是挺能聊天的,怎么蓝湛那么不会聊天不过,他不会聊天,闭嘴也挺好的,话都被我说了,他听着嗯一嗯,蛮好。这叫什么来着”

孟瑶来投清河聂氏,本是想做出一番成绩,希望金光善能看到他。虽说他现在在聂明玦手下颇得赏识,但清河聂氏和兰陵金氏,毕竟还是不同的两家。待他小有建树,聂明玦便写了一封推荐信,把他送回了目前驻扎在琅邪的金氏旗下。

临别之时,孟瑶十分感激,千恩万谢。

不知过了多久,在琅邪苦苦支撑的兰陵金氏求援,聂明玦应援而至。

赶到之时,一战刚毕。金光善焦头烂额地过来感谢他,两人一阵交谈,正事商议完毕,最后,聂明玦想起来了,便问了一句孟瑶。

金光善听他提起这个名字,面露尴尬不快之色,只敷衍道记不清、没听过此人。聂明玦便干脆利落地暂时告辞了。

魏无羡心中也奇怪,他看孟瑶在聂明玦手下做事,是个十分能干的人,又机敏聪明,应该很快会暂露头角,就算金光善装作不认识他,也不至于过了这么久还没熬出头

聂明玦向其余修士询问了一阵,大多都不知。找了几个地方,也没见到孟瑶这个人。随意行走,路经一座小树林。

这树林十分幽僻,刚刚经历了一场偷袭厮杀,战场还未被清理,聂明玦沿路走,沿路都是身穿温氏、金氏和少量其他家族服饰的修士尸体。

忽然,前方传来“嗤嗤”的声音。

聂明玦把手放到刀柄上,潜了过去。分林拂叶,只见孟瑶站在满地尸堆之中,将一柄长剑从一名身穿金星雪浪袍的修士胸膛里抽了出来。随即翻转手腕,划了几剑。

这剑,不是他自己的剑,剑柄有火焰状铁饰,是温家修士的剑。

剑法,也是温氏的剑法。

他的神色冷静至极,出手又稳又快,又谨慎,身上连一滴血也没沾到。

聂明玦把这一幕看在眼里,一句话也没说,刀锋出鞘一寸,发出锐利的声响。

听到这个熟悉的出鞘之声,孟瑶一个哆嗦,手里的剑掉了下来,猛地回头,魂魄都要飞了:“聂宗主”

聂明玦将鞘中的长刀尽数拔了出来。刀光雪亮,刀锋却泛着微微的血红色。

魏无羡能感觉到从他那边传来的腾腾怒火、和失望痛恨之情。

孟瑶一下子弃了剑,道:“聂宗主、聂宗主赤锋尊,请您等等,请您等等听我解释”

聂明玦喝道:“你想解释什么”

孟瑶连滚带爬扑了过来,道:“我是逼不得已,我是逼不得已啊”

聂明玦怒道:“你有什么逼不得已我送你过来的时候,说过什么”

孟瑶伏跪在他脚边,道:“聂宗主,聂宗主你听我说我参入兰陵金氏的旗下,这个人是我的上级。他平日里便看不起我,时常百般折辱打骂”

聂明玦道:“所以你就杀了他”

孟瑶道:“不是不是因为这个什么折辱我不能忍啊,光是打骂我怎么会忍不了只是我们每攻下温氏一个据点,我费了千心万苦,他却轻飘飘地说几句话、动几下笔就把这战功划给了他,说与我毫无关系。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一次、每一次我向他理论,他根本不在乎。我找旁人,也没有人听我说话。刚才他还说我的母亲、我的母亲是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一时气昏了头,这才失手了”

惊恐万状之下,他的语速飞快,生怕聂明玦不让他说完就一刀劈了下来,交代事情却依旧条理清晰,且句句强调旁人有多可恨、自己有多无辜。聂明玦一把拎起他的衣领,提起来道:“你撒谎你忍无可忍、一时气昏了头失手气昏了头的人,动手杀人的时候,会是你刚才那种表情会故意挑选这个刚刚厮杀过一场隐蔽树林会特意用温氏的剑、温氏的剑法杀他、伪装成温狗偷袭,好栽赃嫁祸”

孟瑶举手发誓道:“我说的是真的句句属实”

聂明玦怒道:“就算属实,你也不能下手杀他战功而已就那么在意这点虚荣”

孟瑶道:“战功而已”

他睁大了眼睛,道:“什么叫战功而已赤锋尊,您知道为了这点战功,我费了多少心血吃了多大的苦头虚荣没有这点虚荣,我就什么都没有”

聂明玦道:“我看你的心思全部都用到不正之道上面来了孟瑶,我问你,第一次在山洞边,你是不是故意作那副受欺压的弱态,扮给我看,好让我为你出头”

孟瑶刚想说话,聂明玦喝道:“不要在我面前撒谎”

孟瑶一个激灵,把话头吞进了肚子里,跪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右手五指紧紧抓入土中。

半晌,聂明玦慢慢把刀收回了鞘中,道:“我不动你。”

孟瑶忽的抬起头,聂明玦又道:“你自己去坦白领罪吧。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怔了半晌,孟瑶道:“赤锋尊,我不能折在这一步。”

聂明玦冷冷地道:“你这一步,走错路了。”

孟瑶道:“您这是要我的命。”

聂明玦道:“你所说的话如若属实,要不了。去,好好悔过自新。”

孟瑶低声道:“我父亲还没有看到我。”

金光善不是没有看到他。

只是假装不知道他的存在。

最终,在聂明玦的压迫之下,孟瑶还是艰难地说了一个“是”。

然而,当天夜里,他就逃跑了。

当着面乖乖认错答应了要去领罪,却转眼就逃得不知所踪,聂明玦大概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为此大发雷霆。

恰逢蓝曦臣也应援前往琅邪助阵,刚来就遇上他暴怒,笑道:“明玦兄好大的火气,孟瑶呢怎么不来浇熄你的火”

聂明玦道:“不要提这个人”

他对蓝曦臣把孟瑶杀人嫁祸之事说了一遍,原样重复,不添油加醋,也不偷工减料。听完之后,蓝曦臣也怔然了,道:“怎么会这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聂明玦道:“被我当场抓住,还有什么误会”

蓝曦臣道:“听他的说法,他所杀之人,确实有错,但他确实不该下杀手。非常时期,倒也教人难以判定。不知他现在到哪里去了”

魏无羡发现了,三尊之中,蓝曦臣就像是个和稀泥的。聂明玦压着火气道:“他最好不要被我抓到”

他原先对此人有多欣赏器重,现在就有多深恶痛绝,扬言必要让这个奸猾之徒喂他的刀。可是,等他真正抓到了孟瑶的时候,聂明玦的刀却砍不下去了。

在最后一战中,他直面温若寒,身受重伤。而临危之际,温若寒身后的随侍抽出了藏在腰间的软剑。

寒光横掠,割断了温若寒的喉咙。

射日之征就此落幕。

孟瑶因在琅邪杀死上级被聂明玦撞破,迫不得已逃离世家。岂料因此,他改头换面、隐姓埋名、投入岐山温氏旗下,竟一路顺风顺水,越爬越上,最终因祸得福,传送回无数消息情报,并且成功刺杀了温氏家主,救了聂明玦一命。

一战成名。

金麟台上,人来人往,在聂明玦高阔的视野前,不断分开,两侧的人都在向他低头致意,道一声赤锋尊。

魏无羡心道:“这排场,要飞天了。这些人对聂明玦都是又怕又敬。怕我的人不少,敬我的人却不多。”

这时,射日之征应当已经结束了。兰陵金氏为庆祝,连续开办了数场花宴,邀无数修士和无数家族前往赴宴。

金光瑶就站在须弥座之旁。认祖归宗后,此时眉心已点上了明志朱砂,戴上了乌帽,穿上了金星雪浪袍,整个人焕然一新,十分明秀。伶俐不改,气度却从容,远非从前可比。

在他身侧,魏无羡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薛洋。

这个时候的薛洋,年纪极轻,面容虽稚气未消,个子却已经很高。身上穿的也是金星雪浪袍,和金光瑶站在一起,如春风拂柳,一派少年风流。

他们似乎正在说着什么有趣的事情,金光瑶比了一个手势,两人交换眼神,薛洋哈哈大笑起来,漫不经心扫视着四下走动的修士们,眼神里一派轻蔑无谓之色,仿佛这些都是行走的垃圾。

他看到聂明玦,毫无旁人的畏惧之色,朝这边龇了龇虎牙。金光瑶也注意到这边,发现聂明玦面色不善,赶紧低声对薛洋说了一句,薛洋便摇摇摆摆地朝另一边走去了。

金光瑶走过来,恭声道:“大哥。”

称呼已改,这时,三人应当已经结拜了。

聂明玦道:“那个人是谁”

踌躇一阵,金光瑶小心翼翼地答道:“薛洋。”

聂明玦皱眉:“夔州薛洋”

金光瑶点了点头。魏无羡明显感觉到,聂明玦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金光瑶在他面前总是胆子格外小,不敢辩解,因为聂明玦也不吃他的花言巧语。他只得借口接待来客,忙不迭逃到另一边去了。聂明玦摇了摇头,转过身。这一转身,魏无羡登时眼前一亮,只觉如霜雪天降、月华满堂。

蓝曦臣和蓝忘机并肩走了上来,向聂明玦示礼。聂明玦还礼,再抬头时,魏无羡的目光一下子黏在了蓝忘机的脸上,无论如何也挪不开了。

这时候的蓝忘机,轮廓还有些青涩之气,神色很是认真,但仍是在脸上写满了“不要靠近我”、“不要和我说话”。

不管有没有人听得到,魏无羡仍是自顾自开心地嚷道:“蓝湛我想死你啦哈哈哈哈哈哈哈”

蓝忘机与蓝曦臣站在一起,一温雅,一冷清;一持箫,一佩琴。却是一般的容貌昳丽,风采翩然。果真是一种颜色,两段风姿。难怪引得旁人屡屡瞩目,惊叹不止。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道:“聂宗主,蓝宗主。”

魏无羡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心中一跳。聂明玦又转身望去,江澄一身紫衣,扶剑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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