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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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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夫人心里惊了惊,好在今日已受过太多震惊,她面上神色未变,讨巧的说着吉祥话:“侯爷与苏姑娘郎才女貌,情投意合,定能白头到老,儿孙满堂。”

以前楚怀安最不爱听这种官话,觉得没意思,这会儿他抓着苏梨的手,听着赵夫人祝贺,脑子里浮现出和苏梨老了以后,坐在侯府大堂等着儿孙叩拜的场景,心跳竟不受控制的有些加快。

能与阿梨白头到老,是非常美妙的事呢!

被极大的取悦,楚怀安的脸便有些绷不住了,眼底含了笑:“传本侯的令,去把你女儿接出来吧。”

他高抬贵手放了话,赵夫人喜不自禁,又说了好些吉祥话才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又听见楚怀安提醒:“闺阁女子理当在闺房待着,本侯与镇边将军和淮阳王还要在这儿小住些时日,本侯不希望再发生这样的事,引发不必要的误会!”

话里带了三分警告两分威胁,赵夫人手心冒出冷汗,弯腰行礼:“愚妇谨遵侯爷吩咐!”

说完离开,临走倒还十分周到的关上了门。

门一关上,屋里便安静下来,刚驱散的尴尬再度凝聚,苏梨眼神飘忽,不敢和楚怀安对视,却能感受到这人肆无忌惮的热切的目光。

“昨日我很认真的想过阿梨说的话,就算苏挽月表里如一,秉持真心,也改变不了她是皇贵妃的事实,我与她此生绝无可能,要么,我为她终生不娶,要么,我斩断对她的感情另取他人。”

楚怀安的语气很平静,前所未有的认真,听得出来他是很严肃的分析过这件事。

苏梨原以为自己那一番话会打消他的念头,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番严谨的剖析,不得不正视楚怀安,至少给予同等的尊重与认真。

视线一对上,苏梨被他眼底的火热灼烧了一下。

“退一万步说,若她天生良善,并未早早定下婚约,那她便不会经常出入皇宫,屡屡让我看见,你也不会特意来警告我远离她,与我产生交集,如此一来,我会对谁动心还未可知,阿梨觉得我说的可有道理?”

他将同样的疑问还给苏梨,也成功的把苏梨绕晕了。

苏梨假设苏挽月表里如一,他便假设苏挽月连婚约都不曾有了,如此一来,哪还有后面那许多纠葛波折?

这话有道理,却也极没有道理,那些没有发生过的事,自是随便他怎么说都有理了!

“侯爷,这些只是假设,不能以此作为推断。”

想了许久,苏梨终于找到一个反驳的点,只是尚未说完,楚怀安便欺身将她圈在床角,属于男子的霸道强悍蔓延开来:“那你如何能用假设推断本侯的真心?”

“……”

苏梨哑口无言,楚怀安眸光放软,透出暖暖的缱绻:“本侯并非随性轻佻之人,本侯说要娶你,那此生便只有你一人,日后你做了逍遥侯夫人,本侯自当对你呵护有加,关怀备至,心中再不会为旁人分走半点心思。”

他说得郑重,是再令人心动不过的允诺。

苏梨其实也知道,他这人看似放荡不羁,实则最重承诺,断然不会失信。

苏梨性子再强,也是个女子,读的诗书再多,见的世面再广,想要的不过是有一人能依靠,为她遮风挡雨,护她一世无忧。

若他能做到所说,爱与不爱,又哪里有那么重要?

苏梨垂眸思索着,楚怀安也没把她逼得太紧:“今日我说这些并非戏言,你且好好想想,看看我对你究竟是不是真心,若是想不通也无妨,待你我大婚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慢慢想。”

“……”

所以不管横竖如何,这门婚事是板上钉钉了?

因着亲眼见过苏梨在楚怀安心中的分量,赵夫人又拨了四个伶俐的丫鬟来伺候苏梨,又将屋里的陈设全都撤掉,换上更华贵的。

普通的织锦被面,换成了上好苏锦被面,上面是绣工一流的苏绣,绣着红艳艳的寒梅,漂亮极了。普通的粉色床帐也换成了黛青色的云烟帐,重重叠叠如坠云雾。

这一换,苏梨的地位顿时突显了出来,府上下人不敢再在私底下讨论她脸上的伤疤,见了面也得弯腰行礼,恭恭敬敬喊一声苏姑娘。

赵阮阮出来以后,被赵夫人禁了足,赵悠悠在宴会上丢了脸,自觉无颜出门,两人倒是没再凑到苏梨面前惹她不快。

苏梨脚伤严重,丫鬟们得了楚怀安的命令,日日守着她,要她在床上躺着好好养伤,苏梨不得外出,楚怀安不知是为了避嫌还是什么,自那日与苏梨坦白以后,便再也没来看过苏梨。

苏梨松了口气,倒是希望楚怀安能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毕竟一时脑热许下诺言很容易,殊不知践行起来有多难。

偏偏,她又是极较真的性子。

足足在房中养了五日,脚上的伤才勉强结了痂,踩在地上至少不怎么疼了,开了春,天气渐暖,苏梨手上的冻疮也好转起来,丫鬟们便不拘着她了。

这几日在苏梨憋闷的慌,能出门以后,苏梨自是起了个大早出门溜达,开春以后天气越发好了,两个丫鬟随侍左右,一人手里捧着披风,以免变天叫她受凉,另一人手里则提溜这一盒子小零嘴,以防苏梨走饿了。

这待遇,倒像是把苏梨当成玩性很大的小姑娘。

苏梨很快转到后花园,阳光正灿烂,洒在早春的花苞上,苏梨见了十分欢喜,又觉这几日躺得腰酸背痛,不由走到花园空地活动四肢,捎带着呼吸早春的花骨朵芬芳。

正摇着脖子,楚凌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阿梨的身子终于将养好了?”

回头,楚凌熙提步走过来,今日没有宴席,他穿得没有那么正式,只着一身月白色锦衣,衣襟下摆处用银丝绣着竹叶暗纹,内敛贵气,打眼看去,正是公子如玉,不敢说绝世无双,却是极惹眼的。

“见过王爷!”

“不必多礼。”

楚凌熙挥手制止苏梨要行礼的动作,目光温和的打量着苏梨:“那日宴会不方便,不曾与阿梨说上几句话,后来谨之又防备得紧,本王不好前去找你,今日正好得空,阿梨与本王好好叙叙旧吧。”

“好。”

楚凌熙让人备了点心热茶,和苏梨一起走到八角亭坐下,丫鬟和护卫皆守在亭外,方便他们说话。

“五年前我刚到云州,便听闻阿梨在京中出了事,我初到封地,不得擅自回京,是以未曾回京察看,我原以为谨之和从远兄会护你周全,你怎会决绝到一个人离家出走?”

楚凌熙低声问,语气里满是关切,斟了一杯热茶放在苏梨面前。

热茶蒸起水雾,那些旧事仿佛也随着袅袅的水雾消散,再不像过去那样,一旦提起便伤筋动骨的痛。

“那时我毁了名声,京中的人都要看我笑话,父亲和祖母也觉得我辱没了家门,要将我沉塘一了百了,我若不走,只怕现在已成了塘底烂泥里的白骨。”

苏梨淡淡的说,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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