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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嫁》TXT全集下载_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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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果感激得再三谢过,就在她也要坐在马车里时,叶慎淡淡地说:“出去。”

“啊?”满腔谢意的圆果愣在那里。

剑音一手就提溜她后衣襟,把人直接拽了出来说:“我们爷不喜欢别人跟他共乘。”

“可我家姑娘!”还发着高热,她不在里头,怎么照顾姑娘!

剑音嘴角一抽,哦,里头还有一个。

但这个人跟他嘴里说的别人应该不一样吧……他只能瞪了眼圆果,警告道:“有事我们爷会喊你,没喊你,你就在外头呆着!”

圆果还想说什么,剑音一甩马鞭,她怕被甩下去,只能扶着车辕坐下,频频回头去看车厢。

车厢内,叶慎侧着一张冷漠的脸,去看昏睡的萧幼宁。

萧幼宁此时似不安的又伸手找什么,他犹豫了一下,回过头,手却是探了过去。

‘啪’的一声。

细软的手并没塞到他掌心,反倒是手背一阵火辣辣。

他手被萧幼宁一巴掌给拍开了。

叶慎猛然偏过头去看她,她毫不知情地翻了个身,胳膊抱着自己蜷缩成一团继续昏昏沉沉地呢喃什么。

叶慎太阳穴重重一跳! 作者有话要说: 叶慎:呵……

萧幼宁:你笑得那么瘆人做咩。

第9章

京城。

随着萧幼宁离京,关于她和李家的话题不但没有落下,因为萧家二房去要嫁妆,反倒讨论得越发激烈。

李侍郎坐着轿子走在街上没少听风言风语,萧二老爷那边同样是,脏水被泼了不少。

而且萧二老爷是在兵马司里担了个没什么实权的百户,全是皇帝看在老侯爷的份上给的差,多少年都没有挪过位置。别人多少忌惮李侍郎,可不怎么忌惮他。

这几日,他一到衙门去,那些议论他的人连回避都不回避。

这些又全多得他家里那个蠢妇,居然敢瞒着他自作聪明,要把萧幼宁直接丢路上!

事情发展到这是萧二老爷从来没预料过的,明明他就是准备把萧幼宁好好送到大同去,结果都被搞砸了。

他还得忍气吞声,派人去把萧幼宁找回来。

要是找不回来,恐怕他这个残害侄女的名声就得挂在头顶,跟李家一样,被人戳一辈子的脊梁骨!

萧二老爷就在等待的煎熬中终于收到消息,却是坏消息。是以为得手的谢护卫不眠不休赶了两天路回来报信,说萧幼宁肯定出不了那个村子。

路过的那个村子是他们早打探好,知道里头已经被附近的山匪趁乱占领,所以才会在赶路四天后直接把萧幼宁丢那里。

山匪都是亡命之徒,萧幼宁一个姑娘,怎么可能能逃出来。

谢护卫自信满满能得到夸奖时,换来的是萧二老爷一脚踹在心窝上,让他懵在当场,又被勒令再带着一批人到那个村子找人。

在萧家二房和李家都等着萧幼宁回京好洗清自己臭名声当口,连夜赶路的萧幼宁总算熬到州府。

高烧一日不退,她已经连呓语都没有了,整个人奄奄一息。

剑音打听到当地最好的医馆,直接把马车就停在门口,叶慎把人背下车,阴沉着脸让郎中当场就诊。

郎中被几人的阵仗吓一大跳,号脉过后下针手都是抖的。

人都烧得昏迷了,一靠近就跟火炉子似的,他也不敢说能否治好,问过路上说用酒尝试降温不管用,就喊人去取冰块来。

好在正是盛夏,医馆里就有存冰,郎中让人用裹着冰置放在萧幼宁额头间,在拔针后吩咐圆果更多的布裹着冰块放到她脖子后和四肢关节窝后。

然后询问过叶慎,开了个猛方,萧幼宁被灌下药后吐了几回,终于睁开眼。

郎中听到人醒了,长长出口气:“是个命大的,那药里有催吐的药材,满身的邪热,不催出一些来实在难。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萧幼宁真正意识清醒是这日的下半夜,高热总算退去一些,圆果边给她喂粥边哭。

“姑娘,你要吓死我了。要不是悟谒道长果断,把你带到这里来找郎中,姑娘这一关可就难了。”

圆果抽抽搭搭,萧幼宁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扯着嘴角笑笑,心里想着等见到叶慎一定要好好谢他。

次日,萧幼宁精神又好一些,只是开始咳嗽,咳得泪水涟涟。

叶慎是在这个时候冷着一张脸过来,见她眼睛红成兔子,什么话都没说又离开。

萧幼宁好不容易止咳,扶着圆果的肩膀说:“我还想给道长道谢的,他怎么就走了。”

圆果把她扶着躺下,露出这几天难得轻松的神情:“道长跟前的剑音说会送我们回京,姑娘等大好了再找道长道谢也不迟。”

“也是。”萧幼宁点点头,可心里总觉得道长好像比先前更不好亲近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圆果说的那种慈悲为怀。

好奇怪。

不过念头才起,萧幼宁就抛到脑后,她怎么能随便臆测救命恩人。

她心里到底是记挂这父兄的事,躺好后就吩咐圆果:“你出去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新的消息。”

此间,叶慎收到京城的消息,是乔装打扮后的锦衣卫送到他手里。

展开信笺,是皇帝的笔迹,先前送回京的东西皇帝校验过,是真品。皇帝要找的东西有进一步发展,字里行间能感受到皇帝的高兴,信的末尾是催他早日回京,其余的没有提。

叶慎看过信,当着锦衣卫的面把信烧了。

那名虎背熊腰的锦衣卫要告退,他眸光一闪,把人喊停:“先前宁远侯的事怎么样了,大同那边谁接手?”

锦衣卫闻言面色平常道:“大同那里是宁远侯以前的副将在指挥,属下来之前是好消息,防住对方进攻的脚步。宁远侯那儿……陛下还没有定罪,倒是内阁和言官有人上疏,要陛下早日给那些战死的士兵和大同百姓一个交代。”

还没有定罪。

叶慎沉吟片刻道:“我三日后会赶回京城。”

锦衣卫离开,他坐在椅子里,褪下腕间的手串,一个珠子一个珠子的在指尖轻捻。

战报上死了那么多士兵,皇帝迟迟还没定罪。

他脑海里忽然跳出皇帝那日让他到李家去参加婚礼的事,眉头拧紧,很快,他面上又恢复淡淡的神色,唯独一双眼极亮。

——

萧幼宁在医馆休息一日,体温在慢慢恢复正常,偶尔会再低热,就是咳嗽还止不住。

郎中说高热已退就可见大号,反复低热是正常的,按时服药,慢慢调养。

得到这个好消息后剑音就过来,说他们有要事得启程回京,不能再耽搁,让她们也准备准备。

萧幼宁十分有自知之明,得到叶慎出手几回相助,她可没有理由再让人跟着自己耽误行程,没让他等当即就说跟着启程。

等出来医馆,萧幼宁想要上马,却被剑音引着到后面一辆青蓬马车上。

剑音指了指那个车夫说:“给你聘了辆马车。”

萧幼宁望着陌生的车夫有些晃神,听到前头马儿刨地的蹄声才反应过来还没给叶慎道谢,却见剑音扬鞭赶马了。

她只能作罢,一刻也不敢耽搁,扶着圆果的手爬上马车。

剑音说的赶路,是真赶路。

这里离京城也就两日路程,但他就死命的往前赶,让萧幼宁心中更加过意不去。

她好像是耽搁了他们很重要的事。

也是在这个时候,萧幼宁才有空开始回想遇到叶慎的点滴。

按圆果说的,叶慎连道号都有了,肯定是道士不假。

但是身边跟着个武夫,出门来几天又往京城赶,期间没有接触别人。

所以这道长离京是做什么的?怎么那么巧也落脚在那个村子。

回忆起村子的事,萧幼宁想起离开当夜是剑音直接驾着马车过来的……直接驾着马车过来,肯定是有计划,所以道长他们也是一早发现村子不对?

村子里还着火了,是剑音为了离开制造的混乱吗?

萧幼宁忽然发现自己把这个问题忽略好久,凝眉想了片刻,最终还是归为是叶慎他们察觉在先。

这么一想,萧幼宁就觉得叶慎越发心慈,在她还没坦白说完所有话前,不计较将她带了出来。

她一定要问清楚道长是在哪个道观,等她回京后,她要去重重谢过!

然而她没想到的,这一路,她连叶慎的面都见着,准备好几天的谢字根本没能说出口。

周边的景致越来越熟悉,萧幼宁已经分辨出到了京城北郊附近,他们很快就能进城。

就当她做好回京的准备,马车拐了个弯,等到马车停下,她发现到了一个道观前。道观大门的牌匾写着清风观,一个十分不起眼的小道观!

她在京城这么多年,甚至都没有听过,也没有来过。

她还在马车里往外张望,前边剑音已经跳下车,她还见到熟悉的深色道袍,和他十分干净的鞋面。

“道长……”萧幼宁忙跟着下车。

谁知只看到叶慎的背影,他腿长步子大,居然已经进了道观的大门,一拐,身影再也看不见了。

她站在原地,愣了愣。

又没能跟他说谢谢。

剑音把马车上的包裹取下来,往背后一背,见主仆俩傻站在那里,有些不耐地说:“你们不跟上?”

萧幼宁忙应声,亦步亦趋跟上剑音走进道观。

进了道观,她终于再看见叶慎的背影,就站在一株要三人才能围抱的大树下,跟前站着个道姑打扮的人。

他正低头听她说什么。

萧幼宁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这里怎么会有道姑?

那个道姑说了几句什么就转身离开,她想起自己要做的事,快步跑过去。身体还没恢复,她跑了两步开始咳嗽,叶慎却在她快到的时候迈开步子,是又要走的样子。

她好不容易见到人,可不能再说不上话,心里一急,伸手就去抓住了他宽大的袖袍。

力道大得把叶慎也扯得小小退了半步,一双被剑眉衬托得凌厉的桃花眼就瞥过来看她。

第10章

叶慎被拽住,第一反应是不悦,深幽的眼眸斜斜扫向追着自己过来的小姑娘。

她细白的手指紧紧攥着他一片衣袖,因为用力,五根手指绷得像弓弦。他想要抽回袖子的动作一顿。

那么细的指骨,仿佛受一点外力就得折断,脆弱似他先前失手摔碎的白玉簪。

他就不想有动作了,视线转而落在她面庞上。

萧幼宁不知这许多,只为终于追上他露出欢喜的笑,见他转过身便抓住机会扬声道:“悟谒道长,谢谢你!”

她仰着脸,眼角眉梢都染着笑和夏日的阳光。

夏风拂过,侧边的大树枝叶沙沙作响,亦吹起少女的衣袂,轻轻打在他袍摆上。

叶慎听着耳边这些轻细的声音,有一瞬间晃神。

萧幼宁那边又咳嗽起来,扬起的脑袋垂落,一声接一声,但拽着他袖子的手丝毫不松。

之前这手握过他的,也还给过他难堪的一巴掌,如今又拽上他。

叶慎回神后心情略复杂。

他承认这几天都是在避着她,因为她那一巴掌,把他当时的心软变得可笑又多余。结果她现在巴巴跑到自己跟前,高兴地道谢,眼眸内写满真诚……叶慎发现心里那点不舒服就无影无踪了。

“可以松开了。”

他朝那拽着自己袖袍咳得乱颤的小姑娘说。

萧幼宁还在断断续续的咳嗽,闻言深吸一口气,缓了会才算止住,但手还没是没松开。

“道长,我还没说完,道长的救命之恩,幼宁必定报答。”

她再抬起头,因为咳嗽而涨红的脸依旧带笑。

叶慎觉得她可真有意思。已经道谢了,还拽着他是因为话没有说完?

难道他不是已经停下听她说话?她松开手自己会凭空不见吗?

还非得拽着说话,还说什么报答。

“你这泥菩萨的江过完了?”他视线飘到她眼角。

她双颊嫣红,眼角也染上淡淡的粉色,无端就露出少女的娇媚姿态,叫人不注意都难。

萧幼宁没想到他居然会回这么一句,一时愣在那里。

常人听到报答什么的,不都是说什么举手之劳一类谦虚的话,起码客气客气。结果他又说她是泥菩萨。

好像是在挖苦她都落魄成这样了,拿什么来报恩,是在说大空话、假话。

她愣着眨了眨眼,他冷淡的面容在眼前十分清晰,便想起来他的性子,从见面起就冷漠得很。

但他面冷心善!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泥菩萨也不是肉身凡胎,我淌过这江,必定兑现诺言!”

萧幼宁扬起眉,弯眼一笑,终于收回拽着他衣袖的手,小身板站得笔直,字字郑重。

道长就是典型刀子嘴豆腐心,她才不上他的当,这么说肯定是怕她有负担。毕竟她现在确实落魄得很。

叶慎胳膊一轻,看见她手从眼前离开,袖袍扬动了一下就自然垂落。莫名的,他眉头皱了皱。

而且她那些是什么比喻,他也不必她报答,等哪日知道他身份,估计她第一反应是想咬他一口泄恨。

他难得发的善心,在她眼里多半都会成为可怜和施舍。

“不必。”叶慎转身,留下淡淡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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