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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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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欢狼。他的父母即是养狼户。童年的舒瑾喜欢跟小狼一起在雪地里打滚,也喜欢偷偷将小狼放生回山野里。裴瑜知道这些,便也爱屋及乌,在狼群的身上注入了几分属于舒瑾的温柔。

舒瑾也喜欢裴瑜的疤痕,做.爱的时候最爱吻他的侧脸。初初见面的时候,裴瑜收到过舒瑾送他的一盒药膏,是对方家里秘制的创伤膏。

北境秘方啊,我奶奶做的,很有效。

舒瑾盯着他脸上的旧伤,又摇头:不过你还是别用了,反正我又不嫌弃你。我很喜欢。

裴瑜收了礼物,也的确从来没有想过要用。其实现在的医美也可以做到永久去疤,但这道伤疤是让舒瑾注意到他的信号与纪念,他并不想抹去。

秋天的时候,裴瑜再次消失了。

Alpha的易感期半年一次,而裴瑜几乎将持续一个季节。他的生活里没有春秋,只有禁闭室无垠的幽暗。

他原本并不想又一次不告而别,但易感期的状况实在过于糟糕。只是九月某个稀疏平常的傍晚,他驱车去清吧接舒瑾回家,突发易感期,在路上直接造成了连环撞车事故。

好在没有人员伤亡,裴瑜被家人带回了帝都,关进了禁闭室。

而这一次,舒瑾不知道通过了什么途径找到了他,在他的禁闭室外面驻守了两个月。

裴瑜被放出来的时候,舒瑾就站在外面等他。青年瘦了,身形比纸还薄,冲上前狠狠地抱住他。

为什么不跟我说?我是Omega,可以陪你度过易感期的。

裴瑜吸了口气,重见光明的感觉并不好,他眼眶泛着酸,轻声说:我有病,没法治。

舒瑾不解。

我无法标记你,裴瑜摸着恋人的脸,声音很低:甚至易感期来了,我还会伤害你。

他放下的手却被舒瑾捉住。青年的神色天真又坚定,就如他一直以来的浪漫无畏般,不会的。

我不在乎能不能标记。

舒瑾说:没有你,我唱不了歌,也写不出旋律。我说过,你是我的缪斯,我不能失去你。

所以别再不告而别了。一切都会解决的,我们两个一起。

裴瑜的心却猛地沉入谷底。他的舒瑾是勇敢的,也是幼稚的,他并不知道Alpha的易感期是多么痛苦的存在,也并不知道两个并不契合的AO在一起只能互相折磨。

但裴瑜还是没什么也没有说,握着舒瑾的手,语气温柔: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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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测报告显示,他与舒瑾的契合度仅有35%。

同年,他的堂弟裴越川也被确诊为这种反噬病。不过裴越川的自控能力远超他很多,即使从禁闭室里出来,也从来都面不改色、平静冷淡。

裴越川来北境找他的时候,见过舒瑾几面。当时的裴瑜已经开始频繁抽烟,对于面前短暂的良辰美景患得患失,烦躁如一头困兽。

裴越川比他看得开,能开心一天是一天,没那么复杂。

你懂什么,小孩儿。

裴瑜弹着烟灰,在圆桌前听舒瑾唱歌,兀自嘲讽地笑了下,等你遇到了你就知道了,有些事情是真的没办法,也对抗不了。

彼时的裴越川才十六岁,比舒瑾更少年意气,淡淡道:要是我真的遇到了,就算契合度不高,我也死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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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瑜的离开确实是蓄谋已久。来年春天的易感期,他没有提前去禁闭室,而是当着舒瑾的面亲手掐死了一头半人高的小狼。

饶是舒瑾那般骄傲又恣意的人,还是在他面前红了眼睛。

裴瑜维持着最后的理智,声音极冷:这就是我的易感期。我有病,是个疯子。可惜能够安抚我的Omega不是你。

舒瑾没跑,抱着他,我不会离开你的。

清醒点,舒瑾。

裴瑜捏着青年的下颌,眼里流露出些许绝望,我会发疯失控,说不定下一次被掐死的就是你,只有离开我才是安全。

况且你是个Omega,你不可能一辈子都不被Alpha标记,独自度过发情期别幼稚了,舒瑾,我们在一起不会好过的。

裴瑜觉得自己的心几乎支离破碎。那是他第一次看见舒瑾在他面前声泪俱下。那双眼睛本该是盛满雪山巅一点旭日的笑意,此刻却红得像只兔子。

北境下了一场很大的雪。

舒瑾没闹,摸了下裴瑜侧脸上的伤疤,什么话也没再说,背着吉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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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瑜离开了北境,回了帝都。

这次的易感期,他在禁闭室关了整整半年。他的病情加重,甚至患上了轻度抑郁与幽闭恐惧。

裴瑜的专科主治医生下了最后通牒,声称他极有可能熬不过这两年了。

家里为他到处寻医问药,唯一的办法是寻找到高契合度的Omega。半年后,裴瑜易感期结束,见到了裴家好不容易才匹配到的Omega许嘉。

许嘉还是个大学生,高高瘦瘦,眉眼温和好看。最重要的是,与裴瑜的契合度足足高达90%。

Omega笑容青涩干净,坐在他对面,声音细软,但也不怕生,裴先生您好,很高兴能与您达成这个协定,我们很有缘分。

裴瑜当即沉着眼,常年未曾接受过的强光的眼眸眯着,仿佛夜行动物的竖瞳,凶戾又阴鸷。离开舒瑾后,他从未想过再找别的人,更何况是个Omega。

他拒绝了这个Omega,抱歉,我还没有寻找伴侣的打算。然而裴瑜的病情完全拖延不得。父母让裴越川过来劝他,即将成年的Alpha翻看着他的病历,没什么多余的情绪,甚至丝毫没有劝诫他的意思,你处理感情的能力真的很差。要是当时没逼舒瑾走,好歹你们现在还能抱在一块哭。

裴瑜冷着脸,心如死灰,你什么都不懂。

我确实不懂,裴越川扔开满目疮痍的病历单,眉眼冷淡,你大概以为你很伟大,但舒瑾可能并不这么觉得。爱得都那么难舍难分了,你真以为能好聚好散?

对方打开手机,将最新的热搜递给他看。

与世隔绝大半年,裴瑜才发现,原来舒瑾离开他之后,也没有选择继续留在北境。

青年歌手去了更高更远的地方,参加了时下最热的选秀比赛,一举杀进决赛圈。此刻已经成为充满争议与焦点的公众人物,被无数人疯狂热爱着。

热搜上是一段采访视频,里面的记者询问舒瑾,为何忽然在决赛关头毅然弃赛。

镜头下的青年依旧洁净又清冷,目光似是闪烁了一下,才缓缓道:我曾有过一个爱人,他也是我创作的源泉,但是他抛弃了我。

接下来这段话是说给他听的,如果他也在看我的采访。听好,我为你写了很多很多歌,如果有一天,这些歌也在被你身边的朋友、被你的爱人、你的孩子播放传唱,我想你一定会很难受吧。这就是我对你的报复。

我本次退赛的原因很简单,这些写给他的歌已经火了,以后我也写不出了。其实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裴瑜没敢把这段采访看完。他知道,也只有舒瑾会这样,用最坦诚野逸的初心,说着最残忍又天真的话语。

他的眼神彻底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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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段时间,裴瑜终于答应配合治疗。许嘉与他见面,一直悉心照顾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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