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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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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老太太食素多年,出去总归不方便,再加上只是初步见面,还涉及很多商业合作,并不方便大张旗鼓。

后花园的装饰很简单,闻朔找的活动公司布置很低调,但带徽的乐队和法国厨师一看就价格不菲。

长桌上,虞仲天和虞夫人已经坐定,末尾坐着虞依依,脸上倒是兴致不高。

同样的还有季北秦,一杯香槟半端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闻朔成了桌上活跃气氛的人,先敬了老太太两杯茶,又招呼起了现场的厨师和乐队。

时间差不多了,开始吧。

商业联姻本就没太多人情可言,一阵寒暄过后,虞仲天开门见山:现在季家的产业,SLK是季总在管,慈善拍卖和海外公司都是季淮天在筹理,不知道以后是不是都这么管下去?

论实业,雄霸东南的SLK当然是大头。旗下产业从地产到互联网,餐饮酒店,影视娱乐。

只要是东南沿海地界,大的项目地块,几乎都沾着SLK的边。

而慈善拍卖和海外公司相比之下就弱的多,只是做一做账,走一走拍卖和美术馆之类的文旅项目,完全比不了SLK。

虞仲天话里话外的意思很白,虞夫人在一旁淡笑着看季老太太:我们家就依依一个宝贝女儿,我知道季家家大业大,很多事不那么方便,但有的事也得尽早定下来。

季北秦并没说什么,他一杯酒喝到大半,事情算是迈上了步子,却莫名的没什么兴致,还有些心乱。

北秦管公司这几年,业绩我跟他父亲都看在眼里。

季老太太对这门亲事以及和虞家合作的未来显然很满意,季北秦能让她满意,她自然认为这就是符合心意的人选。

内部通函国庆假期一结束就会发出去,SLK,包括季家的三个基金会都会交给北秦打理。

微凉的夜风下,虞仲天的眸中闪过一丝了然,虞夫人笑面如花点了点头。

这么大一个消息,季老太太一锤定了音,闻朔坐在旁边,心中落下一份惊叹。

争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有了结果。

他看着季北秦从小就活在这个笼炉桎梏里,上最多的课业,去最苦的部队,回来了就是尔虞我诈的商业游戏,一不留神就是粉身碎骨。

但他总算是把这一切拿到了。

只不过闻朔侧眼看过去,季北秦眸中却并没太多惊喜和雀跃的表情。

他有一点感叹,这人实在太过于城府,连这种时候都能喜怒不漏于形,像个没事人一样坐着,只顾喝酒。

他不知道,季北秦这会儿眼皮跳的厉害。

有种定律,叫做怕什么来什么。说是歪门邪道,但却偏偏在这种时候让人心神不宁。

宴席过半,乐队的小提琴声缓缓落下优美的降调。

许是因为音乐声淡了,一点嘈杂的低语声和稀落的掌声显得格外清晰。

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块红丝绒的方盒子,老太太笑笑,声音盖过了远处的低语:隆重的将来再补,这是我给小孩子一点礼物,北秦。

季北秦站起来,拿了递过去。

那片被高高的烛台和桌面盆景挡住的夜色终于出现在视野里,像是被心魔牵引着一般,他莫名的侧了头。

乐队的尾端,一根小提琴杆刚刚被收起,白色衬衫落下的肘边,站着一个人。

季北秦的动作瞬间凝固。

江洛就站在门口。

.

他很少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那里就像是一潭有序稳静的湖面,任何狂风暴雨都淹没在池底,化在平静的表面之下。

如今,却像是被重重砸下一块石头,溅起的涟漪泼散到四处,变的狼狈又错乱。

离着那张长桌远开十米的地方,侍者的声音还在江洛耳边继续。

季先生有吩咐,今晚不接待来客,真的很抱歉。

花园门口的声音很轻,无论是江洛费心的解释还是侍者再三的劝阻,在乐队的音响下都没于枉然。

下一首是肖邦的Waltz No.1 op.18,以庆祝季先生和虞小姐的订婚宴。

法国钢琴手略带生涩的,透过麦克风,溢满了整片静谧的空气。

那一瞬间。

嘈杂的低语声终于停下。

季北秦感觉心里那层空空的台阶。

终于塌了。

音乐声透过缠着粉色蔷薇的花门,慢慢响起的整个花园里,这是整个流程的最后一首曲子,餐桌上静的连刀叉碗碟声都不复存在。

季北秦怔站在原地。

江洛熟悉的身影正好落在他眼中。

门口的人身形很单薄,带着一点呆呆的怔立,仿佛上一秒还在努力的和侍者沟通解释,这会儿连声音都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收回嗓子里。

那双漂亮的眼睛在夜色中格外清亮,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又在看到季北秦之后慢慢停住了转动。

那一刻,江洛多希望他在这里并瞧不见这个人。

他只感觉耳边都是音乐声,钢琴和小提琴混杂出的交响,甚至看不清季北秦是怎么走到他身前的,又是怎么在那片高昂浑厚的音乐声中用极低的声音对他道:

洛洛,回去等我。

江洛没动。

他不明白,对着整个地方都不明白,对这里的人不明白,连钢琴的声音都听不明白,

更听不懂季北秦的这句话。

你...在订婚?

江洛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仿佛过了良久,才梳理了这一切,问出一句极其显而易见,又让人费解的话。

季北秦看着他,低声道:不是你想...

你在跟女人订婚?

江洛打断他,浅色的瞳孔并没有焦距。

仿佛他面前站的只是一片虚无,他看不清任何一个人,一张桌子,又或者一把椅子。

季北秦哽了一下,抬手的片刻,站在乐队一旁的骆曲很快到了身边。

送洛洛去我房间,先陪着他。

江洛耳边总算一丝清明。

季北秦没有否认,那就是承认。

他在跟一个女人订婚,即使他来了,看到了,也不会停下。

走吗?

薄长的白色T恤被风吹的直直贴在后背,江洛的手心攥成一个圈,中指狠狠的戳着手心的一条纹路,留下一道印子。

骆曲颔首,上前要引江洛上楼,但站在面前的人却没有动。

其实江洛看上去还是那副温顺乖巧的模样,他的眼神中甚至没有一丝难堪的神色,白皙精致的脸蛋漂亮的不似常人。

走吗?

他看着季北秦,又问了一遍。

毕竟在一起三年,江洛觉得自己还能听他说点什么,还能听这么一次。

长桌上,丝绒礼盒被孤零零的放在中央,闻朔看到门口,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赶紧站起来,代替季北秦递了过去,才算是缓解了尴尬。

都到这份上了,总不能功亏一篑。

但季北秦的反应太过反常,去的时间也着实有些久,桌上的虞家人还是不免偏头看了过去。

最先看到江洛的,是坐在最外面的虞依依。她先前端着笑了太多,脸已经很僵,但眼神扫到门边,表情却慢慢活络起来。

眸光很快中闪过一丝亮色。

虞仲天的神色也有一丝讶异,但隔得太远,他略微有些老花,瞧的算不上很真切。

这位是?

问询的目光看向老太太,闻朔很快接嘴:季总的朋友,不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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