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叶辰回了玉女峰。

叶灵已醒，安静静坐在老树下，束起了长发，还是小书生的模样，不知何时，也喜欢上了刻木雕，以前颇觉乏味，如今才知，这也是悟道。

叶辰坐下，笑的温和。

“老爹，九娘他们还能回来吗？”

“能。”

简单对白，叶灵又埋了小脑袋，继续刻木雕，刻的是杨岚的，几十年了，还是有愧疚，无论在诛仙镇，亦或在玉女峰，她日日都会去祭拜。

叶辰也闭了眸，静心悟时空。

轰！轰隆隆！

其后多日，诸天星空都不平静，轰隆声几乎每日都有，皆是从太古路传来的波动，隔三差五便有裂缝，会有天魔跌出来，也不乏厄魔，数量或多或少，几万到几百万都有，下场不难想象，都被诸天杀到全军覆没。

期间，叶辰曾多次开眸，未有参战，却通过刻在星空的神识窥看，已真正确定，那并非通道，而是裂缝，自上一回天魔帝降临至今，降临诸天的，基本都是魔兵和魔将。

天冥两界的处境，也都差不多，比诸天更干脆，帝会一掌抹灭。

时间久了，裂缝也越发的多了，降临的三界的天魔与厄魔，也越发多了，诸天修士杀的痛快，可天冥两帝却脸色难看。

裂缝越多，便证明太古路越不稳定，日后还会有更多，魔兵和魔将无所谓，帝道级和大成级才棘手，天冥两界自不怕，怕的是诸天人界，并无无至尊坐镇，随便来一尊巅峰帝、随便一尊第一脉大成圣体，他们都扛不住的，除非，若曦苏醒。

自然，两帝也有希冀。

外域的能跌到诸天来，帝荒和红颜，自也有可能跌回来，跌到诸天最好，若跌到天魔域、厄魔域或圣魔域，那就扯淡了。

月下，叶辰静若雕像。

这个夜，并不平静，玉女峰上空，异象不断，缥缈的道音，笼暮了恒岳。

太多人抬眸，太多人仰首，太多人自梦中惊醒，见是叶辰，都习惯了。

玉女峰上，叶灵看的最真切，曾有几个瞬间，恍惚能从叶辰身上，看到其他三道人影，看不清尊荣。

“进过时空乱流的，就是不一样。”

谢云也在，揣着手唏嘘不断，眼界不算低，看的出缠绕叶辰圣躯的，乃时空法则，奥妙无穷。

如这等法则，他自认悟不透，连时间和空间都没整明白，更莫说时空了，他与叶辰的差距，不止是修为境界，还有对道的参悟，这辈子，注定追不上了。

他看时，叶辰嘴角溢了鲜血，眉宇紧皱，藏着一丝痛苦色。

是他太急于求成，加快了汲取时空之力的速度，超越了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一不留神儿，遭了反噬。

无人知道，红尘六道赐予他的时空力量，有多庞大，庞大到连一尊半步大成，都不敢妄自过多去融合。

良久，才见叶辰眉宇舒展，苍白的脸庞，又多了红润，非他急于求成，是太想接众准帝回归，诸天和乱流的时间流速，是不同的，拖的时间越久，越是不利，不等他接引众准帝，那些老家伙们，就可能老死，在时空乱流中，是无法自封的。

所以，他才想尽快融时空之力，如此，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悟更多的时空法则。

他之担忧，并非无的放矢。

时空乱流中的情况，的确不容乐观，相撞都小事儿，寿元无多的老准帝，才是最棘手的。

如人王，鬓发都白了。

如天老，更多老态，老眸浑浊不少。

这还是好的，如神将们，已是死气环绕，寿元每日都在流逝。

“你丫的再不来，就不用来了。”

楚江王蔫不拉几的，头发已全白了，腰背也佝偻了一分。

“自救方为正道。”

老君悠悠道，等叶辰来救，要等到何年，自己悟出时空法则，比啥都直接。

靠谱和惊艳的准帝，还是不少的，也有悟出时空法则者，其他准帝，有太多人，虽未悟出时空，可对时间和空间的参悟，却得了不少真谛。

是夜，玉女峰上空的异象，终是消散了，大道天音也停了。

叶辰终是醒了，开眸之后，看的谢云不由一愣。

不止他，叶灵也一样，只因叶辰的眸，混混沌沌，混沌之中，刻着一道轮回印记，是混沌眼，也是轮回眼，但咋看，都像是两眼的结合体。

那双眼，太可怕，只看了一眼，谢云便觉心灵战栗，只因叶辰眸中，满含毁灭的力量。

“竟融合了混沌眼和轮回眼。”

道祖轻喃。

如这等事，诸天也无先例，轮回眼万古无一，混沌眼万古难见，同时具备这两种仙眼的，也只叶辰一人，将两眼融合的，除了他，自也无第二个，他又开创了一个先河。

“混沌轮回眼？”

冥帝微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