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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嫁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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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哥摇头,拒绝,“不用了,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这两天注意这右手不要用力,不舒服让人去叫我。”

说完青哥便背着药箱走了,她还穿着胡闹时的衣裳,衣摆上湿了大片,不等阮绵书说些什么,人就消失在内室,阮绵书叹了一口气,到底没有追上去。

青哥绕过屏风,看到屏风边安稳站立的沈寂,朝沈寂行了一个礼,走了。

出去后,沈寂听到她朝丫鬟们问杨朔的住处,倒也没有意外。刚好阮绵书出来了,沈寂便不再注意外面。

“吃饭了。”

阮绵书看了他片刻,“恩”了一声,没有上去主动挽他,跟着他坐下。

她看着满桌的菜肴,拿着筷子的右手有些失力,这让她对菜失去了兴致,看得见吃不着,心情也不美妙了。

“我喂你。”

沈寂突然开口,端着碗面朝她,平常的摸了一遍菜的位置,夹了一筷子菜,朝她道:“张嘴。”

他说完,阮绵书便呆呆的张嘴,沈寂的菜进了嘴里,是她喜欢的土豆丝,酸酸的带着甜味。

“这几日,吃饭都是我喂你。”沈寂说着喂过来一口米饭,朝她做了一个张嘴的动作。

阮绵书回过神来,以她的角度刚好看到沈寂的正面,他面容平静,动作优雅的夹着菜,没有低头,那双如琉璃一般明亮的眼睛看着她,带着温情。

沈寂虽没有开口说,却是在用实际行动照顾她,他是记得她的。

“愣着作甚?张嘴。”沈寂抬眼,碗往她这边送了送。

阮绵书面色微变,心情愉悦起来,忙的张嘴咬走筷子上的肉,笑出了声。

“有什么好笑的。”

沈寂低声呵斥了一句,“被砸了还笑,你是傻吗?”

听了这话,阮绵书笑弯了眼,她是真的高兴,为自己高兴。

之后几天,阮绵书不敢随意乱走,算是安心养伤了,沈寂每天话不多,就坐在她身边陪着她。

青哥不知道在捣鼓什么药,只偶尔过来看看她的肩膀,而杨朔消声觅迹了好几天,人影都不见一个。

十月末下了一场大雪,雪厚的足足盖去了人的鞋子,阮绵书的伤好了,在屋子里面闷了五六日。

好在十一月一进,天气放晴了,积雪遇阳而化,雪水顺着屋檐滴答滴答的落下,过了两日积雪没了。

她高兴的很,一醒来跑到院子里面转了两圈,和路过的每一个人都打了招呼,沈寂站在门口,听着她和人说话的声音,忍不住轻笑一声。

那笑声很小,可那一刻他们就像心有灵犀一样,阮绵书也回头看他,诧异道:“你笑了。”

沈寂靠着门框,假意不知道怎么回事,轻咳两声叫她,“过来吧!”

虽是化了雪,外面还是很冷,屋子里面比较暖和。

阮绵书倒也听话,小步跑过去,帮他吹乱的衣裳理了理,听到沈寂问她,“初七了,屋里呆了半个月,确实闷的慌。”

对此阮绵书深表赞同,仰头看着沈寂思索的面容,笑道:“你不会也闷了吧!”

沈寂笑意淡了些,捂着她冻凉的手捏了捏,漫不经心的答道:“是闷了,去穿厚些,带你放风去。”

“去哪里?”阮绵书眼睛一亮,意外的不行,也好奇的不行。

沈寂一手牵着她,一手抚着她的面容,突然捏住她的脸,不顾她变声的抗议,摇晃了两下,“念云庄不远有个庵堂,带你讨些香来,你不是熏香吗?”

听到香,阮绵书眼光暗淡了些,“我不喜檀香,往后也不会熏香了,我们就去走走就好,不要香。”

沈寂松开她的脸,照着她的额头敲了一下,点点头道:“随你,快去换衣裳。”

刚好手也给捂热了,沈寂松手推她进屋,等人进去,沈寂对着远山处,那里传来悠远的钟声,听到声音,他周身笼罩着淡淡的哀愁,只是这哀愁之中似有期待。

“初七了,不知你忘了没?”

沈寂苦笑着,朝院子叫了一声松柏,松柏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朝他行礼,“二爷什么事?”

“让人告诉杨朔,我要去庵堂,他知道怎么做?”

松柏应声,小跑着去了杨朔的住处,看到和他隔着珠帘说话的杨朔,一时有些反应不及。

男女有别隔帘也就算了,舅爷这是做什么。松柏也没问,把沈寂交代的说了一遍,听到庵堂,杨朔似乎很焦急,在里面搓着手转了几个来回,突然掀开珠帘,问松柏,“他可说让我同去?”

松柏被他一张脸吓了一跳,惊讶道:“舅爷,您脸被人打了?何人如此大胆……”

杨朔捂着脸,闻言愤愤的把袖子放下,即便过去了几天,他双眼的淤青还没有下去,阮绵书怎么会有那样一个母老虎姐姐。

“罢了,你回去吧!就是他让我去,我这副样子也是没脸去。”

松柏摇头,“不是的,舅爷。二爷没交代让你去,你去不了。”

杨朔一噎,嘴角抽搐了一下,摆手甩开珠帘进去了,松柏讪讪的退出去。

阮绵书收拾好,听说沈寂也在换衣裳,心里有些奇怪,但也没说什么,转而被松柏带着去了外面马车上等他。

外面天寒,马车里面却是暖和,杨朔这人奢靡的很,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沐浴是露天温泉,就连砚台都是白玉砌成,对于自带炭炉瓜果的马车,阮绵书没有太意外,一进去便拿着橘子开始吃。

没一会儿,外面听到脚步声,很快松柏掀开帘子,沈寂踩着脚踏上来,阮绵书嘴里含着半片橘子,被沈寂吓了一跳。

只见沈寂穿着蓝色祥云鸟鹤的长袍,里面是雪白的白衫,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玉冠高束,眉毛重了些,眼中少有藏着几分不安。大冷的天也没有披狐裘,行动之间带着风流雅气。

她艰难的咽下橘子,有些不自然的扭头,又忍不住余光偷偷看他,“你穿这么……俊,是做什么?”

沈寂弯腰进来,坐在她边上,顿了片刻道:“之前你出门,都是梳妆打扮的,我便也换了衣裳。”

他说的有些底气不足,阮绵书一时也没注意,顺嘴回道:“我就是随便一换,你看着像去相亲。”

“说什么相亲,”沈寂斜睨她一眼,“你一个,就够我折腾的。”

阮绵书呼吸一窒,狠心不再看他。沈寂看不见,可怜他还苦思冥想怎么把这一茬错过去,闻到马车里面的香味,循着记忆往边上取了一个橘子。

好在杨朔这厮还是一样的木,马车上东西的摆位十年如一日不会改变,他顺利的找到了。沈寂松了一口气,慢慢的剥起了橘子。

“还吃吗?”

阮绵书侧脸处多了一瓣橘子,她扭头看着依旧冷静的沈寂,偷偷攥紧了手,重重的把他手上的橘子咬过来。

念云庄的橘子一样是好的橘子,汁水饱满,她一咬带着甜味的汁水流到沈寂的手上,沈寂也感觉到了,只是不待他做出反应,阮绵书已经下意识的探头,在他手指上嘬了一下。

那一刻,沈寂只觉得指尖软绵绵的,暖暖的绕的一圈,然后眼色迅速诡异深沉起来,抽了手藏在袖子里面,轻咳了两声。

阮绵书张着嘴,樱色的唇瓣上带着晶莹的水光,似乎刚刚意识到那不是自己的手,她想笑,又红着脸抱着膝盖缩到角落里面,下巴磕在膝盖上,眼睛雾蒙蒙的看着他。

许久,她忍不住解释道:“我以为是我的手,沈寂……我错了。”

沈寂紧紧的靠在车壁上,马车晃悠悠的往前,他也随着有些晃悠悠的,心落不下去,别过头避过她的视线。

“没关系。”

之后两人各占据马车一边,默契的谁也没有说话,阮绵书不时看向车外,沈寂索性闭眼假寐。

不到半个时辰,到了群山之下,半山腰的高塔在高树之间若隐若现,云雾缭绕四周,他们开始徒步往上。

第二十八章 寿面 愿意为她成佛成魔

临近午时,山间风景秀美,踩着石阶落叶,光影在树间浮动,两个人牵着手,沿着蜿蜒的山路往上。

越往上,沈寂的话越少。到了半山腰,庵堂的梵音近在耳畔的时候,沈寂已经一言不发。

松柏上去敲门,生锈的铁环磕在木门上,发出沉重的撞击。沈寂面无表情的望着那门,阮绵书搀着他的胳膊陪他。

许久,门里面隐约传来脚步声,沈寂不知何时凑近她,贴近她的耳朵,提醒道:“今日,见一位故人。”

庵堂的故人。

不知怎的阮绵书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本朝以来第一位休了夫君的妇人,许多人谩骂指责她,却又忍不住把她列入《扬州女儿传》首位。

她曾挑灯夜读三遍,从未想过有一日她可能见到那人,忍不住抬眼,看着沈寂。

沈寂察觉她的视线,拍着她的手,“莫怕,我在。”

“我没怕。”只是激动。

沈寂不再说话,好似比她还要紧张。

这时,门开了。一个身穿浅蓝色道服的老妇人出来,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不知几位施主是……”

“师父安好,这位是沈家二公子,和他的夫人。”松柏侧身,露出夫妻两人,老妇人看到沈寂的时候稍微一顿,却不是惊讶,眼中一片了然。

“今日,是带着夫人求见净慈师太的,劳您行个方便。”

“阿弥陀佛,”老妇人慈善的笑着,侧身让出一条路,“各位有所不知,今年冬师太的身子便不大好了,在你们之前两次有人求见皆避之门外。我可引你们过去,见不见全凭天意。”

“有劳师傅,您请前面走。”

老妇人施礼,转身走在前面,阮绵书见人已经进去,这才晃了一下走神的沈寂,方才他的脸一下子苍白,阮绵书很是担心,“你莫担心,这庵堂有佛祖庇护,定能少病少灾。”

不料沈寂突然笑了,伸手抚着她的脸,慢慢移到眼睛上,停留了片刻,道:“我不信佛,失明十年,我看到的只有自己。往后我在时,你可试着信我。”

阮绵书一愣。

沈寂身在混沌,她也一样。十年黑暗,佛魔不信,他是自己捱过来的。如今他说,往后可尝试信他,他愿意为她成佛成魔。

他平静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晃了她的眼睛一酸。

沈寂只觉指尖热意流动,意识到什么,忍不住覆上她的眼睛,缓缓道:“人走远了,我们也走吧!”

“好。”

平复了心境,她牵着沈寂,小心的跟上前面两人,好在他们走的不快,很快跟上了。

一路绕过大堂,念经的尼姑正在祷告,梵音如水。阮绵书朝里面看了一眼,只看到庄严的佛像,慈悲的看着众生,只一眼她便回了头,把沈寂的手握的更紧。

他们走了很久,终于停在了一个小院,里面栽着柳树,此刻只有枝条,靠近屋子的那株系的红布带,随着风动,红布带飘扬着,倒是这庵堂中最鲜亮的颜色。

老妇人进屋片刻,出来的时候直接出了院子,留下一个蓄发的妇人站在门口,松柏叫她红姑。

红姑“恩”了一声,走到沈寂面前,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打量了一下,笑道:“阿寂来了,师太病着,说是不见您了,您看……”

沈寂绷着手臂,淡淡道:“我站一会儿,您忙。”

红姑不忍,朝屋子看了一眼,“那行,您稍后,我去煮碗面。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夫人一起吧!”

闻言,阮绵书诧异,倒是没有料到第一次见面,红姑对她这般熟捻,可能也是沾了沈寂的光。

看着沈寂没有阻止的意思,阮绵书笑道:“好,我跟您过去帮忙。”

红姑似乎早就料到,和松柏交代了一声,带着阮绵书走了。走了两步,阮绵书忍不住回头,看着沈寂维持着方才的姿势,一动不动,一时有些不忍。

里面的,该是他出家的母亲吧!这样不得相见的日子,怕不是第一次。

厨房在屋子的后面,隔着一个院子,院子里面种着蔬菜,红姑让她先进去,说是摘些菜也进去。

阮绵书不疑有他,直接进去了,不料在厨房里,看到了一个素衣道服的女子。

她很漂亮,即使没有修饰,也带着淡然脱俗的气质,眉眼间和沈寂有几分相似,正挽着袖子揉面,阳光笼罩在她身上,衬的她格外柔和。

唯一的不足,便是单薄,面色和沈寂发病时差不多,没有血色。

听到阮绵书进来,她也没有抬头,伸手指了指灶台,“会烧火吗?”

“会的。”

她便不再说话,阮绵书却知,她是需要火了,遂走过去,坐在小凳子上,用火折子把枯草点燃,放进灶膛,之后放入大小两把柴火,抬头的时候刚好和她的视线对上。

只是一瞬,她低头,在案板上用擀面杖擀面,阮绵书看着她,道:“我知道你是谁?”

她不语,犹记得当初沈寂也是这样,不爱说话。

“你是净慈师太,”阮绵书见她没有反应,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随后道:“也是沈寂的母亲,你叫杨羽舒。”

杨羽舒顿了一下,只是一瞬,便接着擀面,擀面杖上,她的十指纤细,依稀可见青筋颜色。

她看着和书里的休夫形象不同,书里说她不畏强权,通透坚韧。事实上,她是一个柔和的女子,带着岁月给她的伤痕,困了半生。

“您该见见他,”阮绵书垂眸道:“我没有母亲,从小没有,午夜梦回的时候连她的模样都不知道,所以我很羡慕你们。你们可以见面,可以叫彼此一声母亲孩子,可你们却不愿。”

“沈寂心里有您,其实您心里也有他吧!”阮绵书看着火势减小,往里面添了一根柴火,“我看得出来,您面揉的很细,也擀的很薄。”

“有时候,不见比见好,”杨羽舒添了两瓢水,把切好的面摊在一边,坐在阮绵书边上。

她一坐下,阮绵书便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皂荚香,她看着阮绵书,那双看透世俗的眼睛带着说不出的温情。

“如今他尚且念着,见了之后呢?我又能撑着这副残躯多久?徒增伤悲罢了。”

阮绵书问:“那您见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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