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只能由谭佳替代顾迟溪去完成。
公司里事务繁多,越是这种关键时候越不能乱,工作方面有谭佳和其他高管撑着,私人方面,就由温柠来照顾。
只有你一个人怎么吃得消。谭佳皱眉道。
她也晓得,温柠今天飞了一天,很疲劳了,短时间内情绪大起大落,晚上还要守夜,铁打的身子都熬不住。
你能联系顾总家里的其他人吗?我记得她妈妈在本地,让她过来跟你替换,也好让你有时间休息。
提起杨仪,温柠顿时反感,但没把嫌恶的表情摆在脸上,只摇头道:我没有她妈妈的联系方式。
这样谭佳一时犯了难。
她压根不知道老板家里还有哪些亲人。
温柠冲她笑了笑,宽慰道:没事,我不累,有护士帮忙呢,倒是公司里的事,要麻烦你多辛苦一下了。
放心,谭佳拍拍她的肩,我会安排好的。那我先走了,明天早上再过来。
嗯。
待谭佳走后,病房里又恢复了寂静。
温柠注视着床上昏迷的人,握住了那只没吊针的手,放在唇边轻吻,自言自语:姐姐
她又能喊出这个称呼了。
那么自然,那么亲昵。
就像小时候。
温柠闭上了眼,嘴唇贴住她的手背,感受着体温。
突然,手指动了一下。
温柠猛然睁眼。
病床上的人呼吸轻弱,睫毛微微颤动着,而后,眼皮也动了动,缓缓掀开一半。
温柠心中一喜,紧张也随之而来。
医生说什么短暂的遗忘症
不会把她忘记了吧?
姐姐温柠轻声喊她,凑过去。
顾迟溪半耷着眼皮,露出呆滞无神的目光,好一会儿,喉咙里才发出虚弱的气音:柠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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柠宝:呜呜呜老婆还记得我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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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视线里的人影很模糊。
一个,两个,三个天旋地转间,好久才重叠为一个,变得清晰。
是柠宝。
她死了吗?重复看到生前唯一想着的人。
顾迟溪做了个梦。
梦境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她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雾,冰冷的雾和刺骨的水环绕她,让她不能呼吸,睁不开眼,不断地往下坠,坠落
然后跌入黑暗。
雾散了,水也消失了,她在黑暗中匍匐前进,浑身被烤得火热,像要被烧成灰。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一道光亮,像是出口,她朝那片光伸出了手,光线里渐渐浮现出已逝父亲的影子。
父亲笑吟吟地看着她,像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样喊她溪溪,冲她张开了双臂,说:到爸爸这里来。
她不受控制地往前走。
在黑暗里,最恐惧最无助的时刻看见了家人,却没有丝毫欣喜,她本能感到害怕,想回去,可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扯住,那光线像巨大的引力洞。
姐姐
有人在喊她。
她猛然停住,循着声音的方向跑,任由身后的父亲如何喊她也不回头她不会过去的,那不是一个好地方。
跑啊跑,光线与声音,还有父亲的呼唤,都不见了。
只有嗡嗡声。
她躺在狭□□仄的空间里,仿佛被苍蝇包围,抬起有千斤重的眼皮,看见了无数道晃影,辨不清,但冥冥中有股意识让她知道那是谁。
柠宝
顾迟溪用力呼喊着爱人的名字,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抬不起手臂,转不动脖子,只能看着。
好累,好困。
温柠神经一松,眼泪瞬间流了下来,是我我在,我在的,姐姐
她喜极而泣。
姐姐没忘记她,还记得她是柠宝!
温柠咧起嘴角,喉咙里却发出呜呜声,一边笑一边哭,眼泪啪嗒啪嗒砸在被褥上,洇湿了一大片。
谢天谢地。
她以为要失去她了。
顾迟溪垂眼望着她,艰难地扬起唇角,挤出一个淡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笑,她只看见柠宝在哭,嘴唇在动,声音却小得听不清楚。
嗡嗡嗡
别哭她用尽力气说出两个字,声若蚊呐。
身体好累,好困,眼皮也好沉。
有点撑不住了。
温柠的脸在她视线里越来越小。
她阖上眼皮,意识堕入混沌
姐姐?温柠一时慌乱了,连忙按下呼叫器喊医生。
值班医生过来看了看,说是正常情况,脑震荡病人初期畏光嗜睡,清醒的时间不多,需要充分休息。
她这才松了口气。
半夜,雨夹雪子噼里啪啦落下来。
温柠被吵醒,睁开眼,才发现自己不小心趴在床边睡着了,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去阳台外看了看。
外面妖风肆虐,冰雨斜飞,她打了个哆嗦,把阳台窗户关上,声音骤然小了许多。
返回病房,关好阳台门。
夜晚的医院寂静,走廊上时不时有值班护士走动。
病床上的人依然在昏迷中,双目紧闭,呼吸平稳,房门上的小窗漏进来一丝微弱的光线,隐约照着她的脸苍白如纸。
温柠倚在床边,深深地注视着顾迟溪的脸,拨开了额前一缕碎发,露出厚厚的纱布,她的心又猛烈地抽搐了一下,针刺般疼起来。
她低下头,吻了吻她的眼皮。
即使虚弱得躺在病床上,这张脸也依然很美,她像一幅没有过多色彩晕染的画,眉目清淡,五官精秀,初看觉得是寡然无味的白开水,再看又添了几分甜味,禁欲感,越看越勾人。
温柠又忍不住亲了下她的耳朵。
手指不经意碰到她的手背,触感微凉,温柠一个激灵,视线移了过去,动作轻缓地将它放进被窝。
吊针的那只手更凉。
温柠小心地避开针头,替她捂了会儿,渐渐感受到热意,低头凑上去,噘起嘴唇亲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