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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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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青书,你给我站住!”情急之下,历夏呼名而出。

连名盗姓都出来了,这宫女的胆子可真够大的,他倒要瞧瞧她还能耍出什么别的花招。

解青书回头,声音隐带轻蔑:“我就站在这里,你想怎样?”

他突然停下来,历夏险起煞不住脚就这么撞上去,幸好在距离他一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她捂着胸口喘息不得。他奶奶的,这就是腿长脚长的好处!人家走路的,她还得用跑的才能赶上。

“我、我问你……你家是不是养了许多鸟?”历夏喘息未定。

“是。”镇国大将军解青书爱画美人爱养鸟,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他就不信她不知。

“呃,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我有种不好的预兆,如果可以的话你现在最好回府去看一下,我担心将军府会发生火灾。”因为那只是刹那间在脑海里浮现的画面,历夏就没办法去求证,可是这种感觉又特别的强烈,致使她不敢掉以轻心。

“一派胡言。”解青书眉头一皱,似听到天大笑话般勃然大怒,“我将军府守卫森严,府内下人向来苛守规矩,做事谨慎,失火这种事决不可能发生。”

“话先别说得这么满嘛,水火无情人命关天,你派个人回去看看,提防一下又不会有什么损失。虽然那只是我的感觉,可是我的感觉向来很准,不会有错的。”历夏试着劝服他。

“感觉?你何不说自己有预知能力,这样或许我更能接受。”解青书冷哼一声,不屑已在神色中流露出来。

说完,他举步欲走,历夏双手一摊,挡在他的前面。

“就当我有预知能力,现在我跟你打赌,你敢不敢接受?”

小小宫女,好狂傲的口气,解青书眼睛危险地眯起,冷冷地问道:“赌什么?”

历夏眸子一转,想到一个最令人容易接受,也最直接的借口。

“就赌你手上的那瓶凝霜,如果三日内将军府真的失火,那凝霜你就得拱手相送;如果我的预言有误,那么我就……帮你做三个月的活,就跟菲律宾女佣一样,任劳任怨绝不多说一句话。”

菲律宾女佣是什么意思?解青书不是很明白,但她的话,他还是听懂了,身体突地一震。想不到她竟然知道凝霜的事,而且听那语气,她口中所说的预言像一定会发生似的。不过,他就是不信!

“好,我就跟你赌,以三日为限。”

“一言为定。”历夏暗松了口气,她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可是潜意识里,她还是希望刚才所看到的影像不会发生,否则那样的大火,怎能不伤人。

国宴开始了。

解青书的心里却惦记着事,一直静不下心来好好欣赏眼前的好歌好舞。

“你先回去看看,如若府中发生什么事,急时来报。”他小声地对身后的随从吩咐一声。

随从闻言称是,便转头要退下,是解青书的声音让他动作一顿。

“还有,特别注意火烛。”

“是。”随从再次领命,这才悄然无声地退下。

可这丝毫逃不出杨墨的眼睛,这舞台上载歌载舞,台下的将军却无心欣赏,还暗中搞这小动作……这似乎有点不给他这皇帝面子。另一面,他更好奇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让他们的镇国大将军如此心绪不宁。

“大将军,这酒……有问题?”

被点到名的解青书连忙抬头望去,只见他们的陛下脸上正带着亲切的微笑在等他回话呢。故此,他赶紧拿起桌上的酒器,仰头便是一杯见底。

“这酒又香又烈,确实佳品,臣离京多久就馋了它多久,故而刚才没舍得马上喝。”这倒是实话,沙场上那种苦日子,军法严明,别说是酒了,就连肉都不见得可以多吃。有时候粮草不济,他们经常饱一顿饿一顿地撑着,幸好这场战最后是打赢,战士们这苦总算没白挨。

“如此,旦凡有功者,除了之前的封赏,孤再加赏每人三埕上等御酒,大将军五埕。”

御酒是什么?它可是个好东西,平时也只有国宴才会出现,有些低级的官员可是穷极一生都无福喝上那么一口,更被说是赏赐了,还一下子就是一人三埕,这还不让有功的众军将高兴疯了,纷纷叩头道谢,直喊陛下英明,羡煞了一旁只能瞧着过干瘾的文官。

杨墨的脸上依旧保持那种亲切的笑容,但解青书心里明白,他这位王兄估计这会心里想的应该是,蛮夫还是比这些文官更好应付。

揉揉鼻子,好吧,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解青书这才端起酒杯想再饮上一口,就见王兄淡淡瞥了自己一眼,好像在示意自己可以开口了。

讶了一下,解青书状似说笑地出声:“方才来御花园的路上发生了件趣事,一个长相不雅的宫女自称有预知能力,说将军府三日内定有火灾,并与我打了个赌。”

杨墨正在饮酒的动作忽地一顿。

“她当真这么说?”他状似自言自言,但又刻意压低着声音,好像不愿让旁人听去。

“说这话时她看起来是挺认真的,但随随便便站出一个人来就说自己有预言能力,只怕连三岁孩童都不会相信。”解青书嗤之以鼻。

杨墨的眼眉略略挑了下,没有马上接腔。

宴席进行到一半,他便借辞离席,这场国宴原本就是为了犒赏凯旋归来的将士,有他在场,大家反而喝得不痛快。

这月儿隐遁,幸有宫女在前面掌灯,倒也不难走路。

幽黑的花丛中,有人影晃动。

“是谁在那装神弄鬼的,惊了圣驾可是你们担当得起的,还不快混出来!”小六子提着灯笼靠近。

“是我。”惊慌之中,历夏赶紧站出身子,随之便见两名侍卫将枪头指向她,在月光的照射下闪着银色冰冷的光芒,原本还是惺忪的眼大睁,她高举双手投降:“冷静点,枪下留人。”

杨墨惊讶不已:“你躲在这里干吗?”

“我只是太困了,所以在这里休息一会。”说完,她隐忍地打了个呵欠。

“你昨晚没睡好吗?”他扬扬手,撤退了两旁的侍卫。

“也不是,只是每次只要看到一些奇怪的影像,或者对某种事物感觉特别的强烈过后,脑袋就会开始昏沉沉的,忍不住的犯困,想休息。”历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以前都不曾有过,好像自从来到这里,一切都变了,连自己的身体都变得极度陌生。

他想起解青书的话,这就是她能预知的代价?消耗过多的精神和体力?

她揉了揉还有些发朦的眼睛,脱口问道:“陛下此时不是正在参加宴席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宴席解散了吗?不会真有事发生吧?”她神色开始紧张了起来。

“宴席还在继续。”杨墨瞥了她一眼,眼眸瞬间变得深沉。“你的预知,似乎除我以外,别人都不大相信的。”

“陛下也不尽然会相信。”否则,就没有那么多的试探了。

杨墨微眯了眼,薄唇抿紧,他抬头望了眼天色,见时辰尚早,便道:“你现在醒了没有?若是醒了,陪我走走。”

这话听着像是询问,实际是命令,可见他已经习惯了这种说话方式,历夏倒不以为然,反正她的新工作也是服侍这位皇帝,陪他到处走走赏赏月景和替他搓背更衣,她宁愿选择前者,倒不用尴尬。

咕~

寂寞的夜里,随便一记很小的声音总是很容易被扩大好几倍。

“是你的肚子在叫?”杨墨唇畔带笑,眼睛里的光亮在黑夜的衬托下,更加耀眼。

历夏不禁愣住,微微闪了神。他竟然在笑……呃,他当然会笑了。虽然他平时也经常嘴角向上勾起,但不免总藏有几分深意与讥诮,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是真心实意地在笑,虽然淡淡的,但至少给的感觉更为真实,就像心田流入一股热流般那样的温暖。

脸上微地一红,她不由自主地垂首,避过他炙热的视线。

“我都快两顿没有吃了,再加上下午又流了那么多的血……”意识到自己刚说什么,历夏马上住了嘴,眼睛死死地瞪着地上的石面,差点灼烧两个洞出来。

“这话说得像是我亏待了你,小六子,你现在去准备一桌丰富的酒席过来,皇宫内可不容许有饿死的奴才。”他看起来心情像是很好,但说到最后,话里隐含讥讽。

历夏秀丽的眉头骤然蹙紧,那是不满的。她一向不怎么喜欢生气,即使为某件事或某个人生气,那都是很短暂的一瞬间,一晃而过,但是现在……她真的有点气眼前这个男子,那种感觉她也说不上来,反正不喜欢他用讥讽来武装自己。明明是看不惯自己饿肚子……这可以理解成关心吗?但这话说出来就变得难听了,他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大胆奴才,竟敢对陛下这样说话,你是不想活了!”

说话的正是交待完毕,去而复返的小六子,彼时他正气鼓鼓地瞪着自己。他执起手,似要掌自己的嘴巴,历夏惊吓之余,连忙后退避开。

啊,她不小心说溜嘴了?

“奴婢不敢。”她垂目下跪。方才余光匆促地瞥及杨墨一眼,只见他脸色异常地阴沉,眸子射杀着可怕的亮光,身侧的拳头似乎有一瞬间紧了一下。

他生气了,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事。

历夏悔得肠子都青了,她太冲动了,怎么可以笨得在一天之内,连续惹怒南霆王两次,她可不想在短短的几天内又要再死一次。虽然还有复活的机会,可是……还是会痛!

看着她沮丧的神情,杨墨胸口堵着一股气一时间荡然无存,很奇怪地被烧熄了。

其实说穿了,他并不是真的在生气,而是惊讶,震惊有人敢这样对自己说话。她说得对,为了坐稳这个位子,他已经习惯了尔虞我诈,也习惯了这样的说话方式;至于怎么做回一个正常的人,很多年前他就已经忘了。

“你起来吧。”他的口气缓和了许多。

小六子不懂,陛下干嘛对这个宫女那么好,又笨又丑。每次看见她,他总是莫名的一肚子火,反正心里很窝火就对了。

历夏起来时,几名宫女有秩序地端着托盘上菜,仅是一会,她所有的注意力便被这满满一席的佳希给吸引了过去。

见状,杨墨嘴角向上翘,故意慢吞吞地饮了口茶后,噙笑地轻问:“想吃吗?”

历夏很用力地点头,眼睛是始终不离这桌上的佳肴,像个孩童一般毫不掩饰地露出嘴馋的模样。

她的反应太过直白,杨墨一愣,这才笑弯了嘴巴。

等他出声谴退众人,历夏再也等不及地开口:“陛下,我可以吃吗?”

这陛下二字从她口中说出,总觉得刺耳异常,特别又是她在自称奴婢之后。也许就连她自己没有意识到,她极少在别人面前自称奴婢,只有开始在不安的时候才会下意识用贬低的方式来保护自己。

“坐吧。”想了下,他又说:“以后,你不用自称奴婢。”

虽然不是很明白他突然的决定,但如果以后不需要逢人就称“奴婢”,她还是很高兴的。

“嗯!”于是她又是很用力地点头。

看着她奋战食物的模样,杨墨只能想到用“饿鬼投抬”来形容,别说是姑娘家了,就连军中大汉他也没见过有哪个是这样的吃法。一手一个,嘴里一个,眼睛还一直盯着贵妃鸡,偶尔抬头瞅上他一眼,但透露的信息却似乎在说:别跟我抢,这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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