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离一把推开他,铲屎官一定危险了,自己现在要去救他,否则就要来不及了。
江小念见他这副人不人妖不妖的模样,把走出结界的人又拉了回来。
师尊别去,你这副模样走出去自身难保。
要你管。
江小念死命拉着他,师尊,你是想去救殷无殇吗?
我要去救谁,也轮不到你管。
别去了,这是他的结局,这是他必定要走的路。你救他反而是害了他。
什么意思?江小念你到底要怎样?苏白离怒急,猫前肢尖利的爪尖扣上了江小念的命脉,他现在真的恨不得弄死他。
你松开我,我好好跟你解释。
苏白离烦躁的收回爪子,你说。
我写的我最清楚,殷无殇作为我书里的反派,我给了他最聪明的大脑,最强壮的体魄,最强的学习能力,最强悍的血脉,所有的好东西我都给了他,唯一差的就是我安排的操蛋的人生。
苏白离没反驳,只是目光有些冷。
所以我救他是害了他又是什么意思?
江小念抹了一把脸上的灰,站直身,骄傲道:我给他的设定是魔族最高,也最纯正的血脉,而想要走到他修为的最高峰,就必须要经历原书中的那一幕,我必须要让人毁了他的丹田,废了他的修为,让他彻底涅槃重生。
放你的狗屁,没有人可以让他受这个苦,你也不可以。苏白离骂了一句转身要走。
江小念却继续道:等一下,我还没说完。
就算你今天保住了他,他的魔族血脉也不可能让他继续留在这,甚至修为都不会有再有多大的上升空间了,他必须要废掉所有的正道的修为,毁掉丹田,重新学习魔族术法才是最好的。
为什么?
他的魔族血脉已经苏醒了,灵气和魔气会互相冲突,如果不废掉丹田,那么他的修为寸步难行,这就是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苏白离冷哼道:我要硬保他呢?
强行保他的话,那他的结局要不就是死,要不就是成为废人,谁的身体里都不可以同时容忍灵根和魔根。
江小念顿了顿又继续道:按原书走吧!毕竟在修真界里成为废人,恐怕比死了还要难受,你若是执意要保他,你说他将来知道了以后会不会恨你?
苏白离脸上惨白,他知道江小念说的都是真的,因为这就是他笔下的世界,这些都是他的设定。
殷无殇的魔族血脉苏醒之后,他再也不可能成为正派的修士,魔族地界才是他的归途。江小念还在继续,你看过逆仙,所以你应该知道,走过今天这一幕,只要吃过这一个苦,那么将来迎接他的是康庄大道。推下无妄谷,才是他破茧成蝶的机会。
无妄谷下,有他一切破茧的机遇,他可以遇到他人生中的贵人,他会遇到神医,会遇到前任魔尊留给他的护卫,会接手魔宫的一切。
三年后,他会是魔人地界唯一的魔尊,尊贵无比,翻手为云,覆手为云。
师尊啊!有的人生来就是要化龙的,而这些苦难,只是他破茧化龙的必经之路。
苏白离听完垂下了眸,他知道这些都是作者规定的一切,听完还是忍不住有些心疼。
一个人的成长为什么要赋予他这么多的苦难?
千山绝,你TMD究竟没有心。
苏白离骂完就听到了诅咒,他趁着最后一点时间,对江小念说:带我去看看。
话音刚落,苏白离彻底变成了一只小白猫。
江小念叹了一口气,经过刚刚的闹腾,他的魔气已经彻底压了下去,看不出半点异常。
他蹲下身试图抱起小白猫儿,可猫儿似乎很不喜欢他,随手赏给他一爪子,然后迈着小碎步出了结界。
江小念跟在身后道:你要是走路去主峰的话,等我们到的时候,殷无殇应该已经被扔下无妄谷了,你确定不要我抱吗?
小白猫儿愣了一下,琉璃色的眼珠子暗了暗,然后转身跃上了他的肩头。
江小念召出灵剑,御剑带着他去了主峰。
主峰上发生的一切和他写的一样,所有的剧情全部都发生了。
殷无殇入了魔被人发现后,立马被围攻,并且准备压入刑堂。
江小念踏剑来时,所有人都看到了他,因为青抚仙君没来,他这个最受宠的大徒弟自然成了落霞峰的代表,于是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唯独跪在地上的殷无殇除外。
江小念到的时候,原本跪着的殷无殇仿佛有感应,目光嗖的一下,无视江小念,准确落在他肩上的小白猫儿身上。
猫儿还是那样,模样雪白又可爱,只是他曾经觉得干净清澈的鸳鸯眼,如今却只觉得冰冷如寒石,不带半点烟火气。
殷无殇眼中百转千回,不知是喜怒还是怨恨,期待,又或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只觉得心口疼得厉害,疼得直不起腰来。
仿佛在他入魔以后,一切都变了。
往常的猫儿看到他第一眼,立马会扑过来,爬上他的肩头,亲昵的蹭蹭他的脸,或挠他的裤脚。可现在那是猫儿只蹲在江小念的肩头,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跃过来的意图,看向他的眼中也意味不明,不再是从前纯粹的碧色。
殷无殇眼中最后一点光亮都消失了,那双泛红的眼珠子里什么都没留下,只有深不见底的阴暗。
另一边。
掌门看到江小念之后,顿了一下又问:你师尊呢?他门下的弟子入了魔,他不现身处理一下吗?
江小念看了一眼肩上的猫,自作主张道:师尊说了,入魔的人就按门规处置,一切由掌门处理,他就不现身了。
全权由本尊处理?掌门皱了皱眉:青抚仙君真是这样说?
那当然,给弟子一百个胆子,弟子也不敢假传师尊的话。
他的话才刚落音,殷无殇刚刚还带着情绪的眼睛,这会儿彻底灰暗,一片一片绝望。
他低着头跪在那儿,僵硬得如同提现木偶。
掌门问:江小念,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殷无殇跪着没开口说半句话,甚至没为自己求情。
掌门冷着脸,招了招手对刑罚堂的人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按规矩办事。
刑罚堂的主事长老站了出来,事情已经确定了,就不用拖去刑罚堂审讯了,直接就地处罚吧。
他对手下弟子道:先毁了他的丹田。
听到这句话的殷无殇背脊颤了一下,他的手直接插进了泥土里,坚硬的碎石将他好看的雪白的手割得血肉模糊,他都感觉不到,只是突然缓缓地抬起头来,将目光看向了江小念肩头的猫儿。
一声闷哼响起。
长剑刺入心口,刑罚的弟子挥剑的手一转,将殷无殇丹田里的金丹彻底绞了个粉碎。
利剑捅入肉中的声音,听得人牙齿一酸,汗毛倒竖。
剧烈的疼痛,让殷无殇的脸都扭曲了。
早先的鲜血已经干涸了糊在他半边脸上,现在又染上新的血液,暗红和鲜红相融交错,让他的脸格外的狰狞可怕。
太过毁灭的疼痛让殷无殇直不起腰来,可尽管这样,他还是不想让自己太过狼狈的模样,被猫儿看到。
他努力的直起腰杆,灭顶的疼痛也没让他挣扎,只死死地盯着江小念肩头的那只猫儿,试图看出猫儿眼里最后一点情绪,试图看出不舍或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