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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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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洗手间外脚步声渐起。

乱步只觉眼前一花,等反应过来,已和无惨身处逼仄的隔间。

这个地方实在太小。

名侦探很容易就被迫至墙角,背部紧贴冰冷的瓷砖。

你干什么?

无惨没回答,标志性的红瞳中欲望翻涌。

别说话。否则我就杀了外面的人。

不成调的曲子伴随男人解手的声音溜进乱步耳朵。

无惨见他臣服,满意地勾唇,手如滚烫的烙铁倒扣住他的腕。

鬼王埋首于名侦探的脖颈,深吸口气,由衷的笑声引发胸腔的振鸣。

他们离得太近,就算下一秒发生些什么也不足为奇。

但这里可是公共场所啊!

饶是江户川乱步也被吓住了,他的身体不安地扭动几下,只被无惨抱得更紧。

别动,我们鬼对血腥味非常敏感,受不了刺激。

无惨沙哑的声音中似乎藏着某种哀求。

自作自受。

嗯,自作自受。

鬼王又笑了。

如蜜蜂振翅飞过乱步心头,引他烦躁不堪。

神经病啊!

*

回展厅的走廊里,两人迎面遭遇一对年轻情侣。

小女生睨着乱步脖子上的草莓邦迪,旋即勾着男友的胳臂窃窃私语。

擦身而过的瞬间,她甚至冲着乱步暧昧一笑,心照不宣。

名侦探气得几乎跳脚。

他们为什么对我

旁边的鬼舞辻也笑,因愉悦而颤动的话语中夹杂几分调侃。

当然是因为

闭嘴。

乱步凶神恶煞地说。

难道他会不知道原因?

但天地良心,鬼知道他的邦迪下面确实没有草莓。

哎伤口好像更痛了。

*

展厅内

被诅咒的玉壶前观众少了许多,乱步丢下无惨,轻而易举挤到前排。

乱步先生,伤口没事吗?

太宰治忧心忡忡。

没事。

乱步不愿多谈,装得饶有兴致,俯身查看颇具盛名的传说。

为了回应他的期待,浓重的鱼腥味儿刹那间在他的鼻腔肆虐。

呕,真恶心。

乱步脱口而出。

鱼腥味从何而来?

他定睛一看,便懂了。

原来这玉壶的外壁上烧焦的鱼骨交错纵横,中央的位置镶嵌着两只距离极近,发白鼓胀的鱼眼,正幽幽对他对视。

壶的下方是用青蓝鱼鳞拼凑出的嘴唇,两片唇瓣诡异地凸起,微张。

仿佛随时都要倾吐关于惨死的哀怨。

乱步无言以对。

更要命的是这个形态诡异的玉壶里盛满了清水,一只红冠的金鱼在里面自由徜徉。

它轻轻摆尾,水珠溅湿乱步的脸庞,害他倒退一步。

太吓人了。

无论是这个壶的设计本身,还是鱼儿在壶里游泳这件事。

不觉得很讽刺吗?

太宰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乱步抿了抿唇,口腔尝到一丝咸腥。

嗯,很讽刺。

在同伴堆砌的尸骨中享受快乐,尤不自知。

如果有阳光照射水面,或许能减轻这种罪孽感吧?

太宰治若有所思。

不,无论如何都很恶心。

乱步斩钉截铁地否认,他嫌恶地睇着所谓的艺术,冷不丁对上那条金鱼充斥怨念,了无生气的眼珠,不禁唬了一跳。

他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又望向水面。

那鱼儿正自顾自,在属于它的一方天地快乐地绕着圈圈。

乱步吞了口唾沫。

一切只是幻觉吗?

*

无论鬼舞辻还是童磨,对玉壶的行为艺术都无甚兴趣。

他们一个心不在焉地和银搭讪,一个站在不远,注视某人难得的惊恐,通体舒畅。

无惨:[你既然在意那个叫太宰的,何不把他变成鬼,让他永久陪着你?]

童磨轻摇金扇:[不行,人家可是把太宰当成人类的研究对象呢!]

这时,太宰和乱步的交谈一字不落地进入两人耳中。

太宰:如果有阳光照射水面,或许能减轻这种罪孽感吧?

乱步:不,无论如何都很恶心。

童磨持扇的手一僵,浓密的睫毛如单薄易碎的蝴蝶之翼在眼下投射一片光影。

他若无其事地笑笑,蹑手蹑脚走到太宰身后,把下颚搁在男人的肩膀上,侧头打量面色苍白的江户川乱步。

乱步先生。他半真半假地玩笑:如果被艺术家本人听到这句话,可是会大发雷霆的噢。

在此之前,能否请你把脑袋从我的肩膀上移开呢?童磨先生。

太宰治似笑非笑地说着,肩膀如地震般上下抖动。

极乐教祖硬是撑住了,可怜巴巴地咬着唇:

但人家的冠冕真的很重呀,脖子都快被勒断了呢。

少装可怜,起来!

乱步近距离看他们嬉闹,自然的互动犹如多年老友。

太宰眼中浮动的笑意更让他心惊不已。

乱步的脚不由自主往前挪了挪,不等走近,熟悉的温度再次缠绕上手腕。

走吧。无惨不容置疑地说:天又要热了。

遥远天际,躲在云后的太阳探头探脑,随时准备释放它的万丈光芒。

*

回到公寓

乱步在无惨的强迫下洗完澡,来不及吹干头发,便径直走出浴室。

他在无惨的房间外踌躇许久,仍下不定敲门的决心。

门却像有感应似地开了。

同样是洗完澡不久的无惨身穿宽松的浴袍,出现在视野。

他那常年惨白的脸沐浴在昏黄的灯光下,硬生生凹出些虚幻的温柔。

你有事?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无惨不语,侧身让出通道,关了门。

你想说什么?

厚重的窗帘挡住所有的自然光,白昼亦是漫漫黑夜。

让你的人离太宰远一点。

乱步一鼓作气。

你是说童磨。

无惨的坦诚是名侦探始料不及。

嗯。

伴随乱步的首肯,无惨发出声几近嘲讽的轻笑。

他转身,如一片冗长的影子徐徐靠近。

似曾相识的压迫感卷土重来。

名侦探不得不连连后退,直到无惨伸手把他潮湿的碎发别至耳后。

你为什么总是不把头发吹干呢?

无惨的话中透着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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