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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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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梓骞道:他是我在路旁救的一个耀国人,浑身是伤,我看着可怜,咳咳咳,就把他安置在府里。

易鹤想了会儿,道:你是仁厚,却不知他人底细,救了人不说还把他放在府里,实在欠妥。

易梓骞道:三哥有考虑,咳咳,可我救了人,就要把他安置好,哪有弃之不管的说法。

易鹤给他掖好被子,道:算了,你生病不说这些,先好好休息,这药方我喊人给你煎上。

易梓骞虽然没有原主的记忆,也不知兄弟二人的深厚感情,但他此时真切感受到,易鹤对他的关怀备至,由衷道:辛苦你了,三哥。

易鹤拿起压在桌上的方子,认真道:跟我约定,以后不跟我要跟我道谢,你的道谢我只会觉得,我们之间愈来愈生疏。

易梓骞想要挣扎起身道:三哥,我没有那个意思。

易鹤眼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笑着却有点苦涩,道:好好躺着,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好好护你。

易梓骞见易鹤离去,也是陷入沉思。

这边阿青干完一天的活,与众下人,在堂食吃晚饭。五个下人围着一大碗白菜汤,清炒蘑菇,那所谓的白菜汤仅仅只是清水上,漂浮着几片蔫黄的白菜。一人一筷子基本是一扫而空,用白菜汤泡着米饭吃下。

阿青坐在角落板凳上,一人默默扒着碗里的饭,王央也搬着凳子,坐在他旁边同他聊天,道:你昨日和郎君去哪儿了。

阿青吃下一口,道:酒肆,盛居楼。

王央道:发生了啥事吗,今儿我听别人说郎君病倒了。

阿青想来昨夜里,小郎君让他好好休息,自己却病倒了,停下动作,道:怎么会?

王央道:唉,郎君是那种身体,一个月一次小病,一年一次大病,不用太担心。

阿青沉默,他想到小郎君不禁风雨,却没想到如此体弱。

若不是盛居楼那一出事,小郎君大概也不会病倒,这么想来,他愈发内疚。

他想去探望小郎君,为病中的他做点什么,可身份阶级摆在这里,实在没有资格容他前去。小郎君到底病成什么样子?病情可否好些没?这些关切疑问,依旧困着他,心神不宁,连砍柴的时候,差点没把手里斧头扔出去。

易府灯已熄,人们枕入睡,夜色愈来愈浓,一片宁静。阿青穿过廊道,来到小郎君院里,透着窗纸,见他屋里烛火灭了,轻轻推门而入,掀开帷帐见小郎君躺在床上,闭着眼,眉间微微拢聚,不知是不是做了噩梦。睫长且浓密而黑,如伏在眼帘上的一只凤尾蝶。

小郎君平日里便是面色如雪,如今得了热病,两颊上纷飞了些桃色,大概是热病生出不正常的红晕。

阿青用手背一探,竟发现他的额头烫的吓人,可能是病情反复,才降下来的热潮,又在夜晚中升起来了。

不好惊动他人,只得出门打来井水,用白巾蘸透了水,在放到小郎君额头上,反反复复,小郎君脸上热度才退去几分。

这夜,易梓骞被热病闹得总在做梦魇,皆是前世和现世穿插的场景,不知何时有人来了他房间,他心下一惊以为是贼,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也不能醒来。

过了会儿那人又出去了,回来时似乎端了盆水,在他额头上放了一块冷巾,那些胡思乱想也渐渐消失,原来此人没有恶意,湿巾热了,那人拿下放入冷水揪干,又放在他额头上,来来回回,这人就这么守在他床边。而他身上传来的那股男子之气,他总觉得有些熟悉。

待易梓骞热度完全降下,这么一折腾,已是丑时,阿青守了易梓骞半夜。

他擦干小郎君脸上水渍,把冷巾丢在盆里,见小郎君眉间不再拢聚,面容带了些恬静,似乎噩梦已经驱散。

他把小郎君被子掖好,把窗检查闭好,拿着水盆走了出去。

第二日,易梓骞睡得很沉,日上三竿才醒来,他睁眼起身时,发觉自己精神好多了,也不太头痛了。

淳儿打来水,洗漱之后,便是用餐喝药。淳儿把熬好的药端上来,旁边放了一叠蜜饯,道:郎君,快趁热喝了吧。

易梓骞看着这碗墨黑药汤,便知道定很苦。不过他深知良药苦口利于病,为了更快好起来,也不含糊,一口气喝下去,压抑着作呕的感受,往嘴里塞了几个蜜饯,才压了下去。

淳儿把药碗收拾后,回来时,手里托着衣物饰品,道:郎君,刚才来过人了,说二小姐后天出嫁,明日傍晚老爷设宴招太守和新郎官,送来一套衣服,让您出席。

易梓骞病还没好,只想图个清静,可这是易家的大事,要是不出席,岂不是给太守和易父甩脸子看。他是在易家当米虫的人,本来在府里存在值相当于透明,要是易父一气之下断了他的用度,他岂不是要喝西北风了。

权宜之下,还是去赴宴的好。

他道:把东西放在案台。

淳儿把衣物放下,道:郎君,我瞧你面色像是好多了。

易梓骞不由得想到,昨夜悄悄进他房间,照料他的人,那人身份他已猜的八九不离十。面上挂着一丝浅笑,道:是吗,大概是因为心境好,身体也随之好起来些。

下午他闲卧在床榻,看书看到一半,便弃置一旁。这本《梦石录》他看的不太尽兴,前章还在讲琴女与书生暗生情愫,正要结成连理,末尾却是笔锋一转,琴女凄哀用弹唱挽留情郎,却留不住情郎那颗贪图富贵的心,入赘做了员外夫婿,使她哀婉落泪。

他若是这琴女,你无情我无义,一刀两断罢了,大不了就在另寻良人,可琴女痴情,偏偏一棵树上吊死。相比言情他还是喜欢看玄幻爽文,当然古代是没有这一类的的,作者多用男女之间情爱,来反映对当朝社会的不满与愤泻。

放下书,心里还想着桃花酿,咳嗽着喊来淳儿,道:咳咳,去把桃花瓣浸泡在,我昨日买来的酒里。

淳儿把弃在一旁的《梦石录》放回书架,道:郎君,你还在病中,不得操这些心,等好起来了再酿不成吗?

易梓骞道:不成,这酿酒就需两个月,上次谷霖来时,不是想喝的紧吗,酿好了约他来品。

淳儿嘟囔着道:郎君只想着其他人,也不多为自己着想。

易梓骞失笑道:哪有的话,咳咳,是我自己想喝了行不行?

淳儿轻笑道:郎君既然想喝,那淳儿自然去办了。

翌日,易梓骞病情又反复了些,精气神儿也带着不大好,幸好那新郎官及家人傍晚来,他在床上歪了一天,拖着病身子起来,梳洗之后,把昨日送来的干净衣物,让淳儿帮着穿戴在身上。

不多时,云凝青丝挽,黑金玉冠戴,红绦柳带系,犹如画中人,铜镜里印出来的,是一个过分俊美的少年郎。

淳儿帮着整理好后,捂嘴笑道:这套衣裳适合郎君,真好看。

易梓骞被摆弄之后,更没了精神,坐在榻上喘了几口,道:就属你嘴甜,快扶我起来,去大门口迎接客人。

颇受易老爷宠爱的二小姐结亲,这可是府上的大事,管事吩咐各个下人把手上事情丢下,去布置装点宅府。阿青本来是做完了活,可因着管事不大喜阿青,又天天戴着个黑斗笠,装神弄鬼的,给他多布置了些事情,阿青是不太在乎的,他。于是他提着喜庆红灯笼,扶着梯子,准备把灯笼挂在屋檐角边。

一瞥庭院,正巧见了被淳儿扶着的小郎君,着一身绛色锦袍,衣摆绣着枫叶纹底,衬得他肌肤胜雪,微风卷起,他受了风,病体还未好全,不时停下咳嗽几声。

小郎君没有注意到阿青目光,直视前方走去,越过了他,阿青眼中有几分失落,明明抬眼便能看见自己,又快速将情绪掩去,提着灯笼绳子挂上了屋檐。

今儿是新郎迎娶,交换信物,明儿新娘离家走轿,因此今儿易芸待在阁里,不得出来见人。

他离门口近了,易鹤倒是先看见他了,翩然一笑,易父和大夫人依旧神色冷淡,轻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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