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第32章(1 / 2)

加入书签

他带着鸭舌帽,后脑垂着一簇不太听话的发辫,用白色发带扎着,偶尔有灯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身上,发带短暂地亮起浅银色的光,让葛师傅恍惚间以为提前看到了月光。

他开了一阵,这才发现车内太安静了,又趁着转弯时短暂地瞥了眼客人,发现他开始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手发呆。

对方手指修长,指节分明,此时正夹着个三角形的黄符,而黄符在他指尖传递,就像翻飞的枯叶蝶。

客人突然转头看了葛师傅一眼,葛师傅这才注意到,他的长相其实很朴素,除了苍白没什么特别的记忆点,但瞳仁较黑,一般人的瞳孔仔细看是琥珀色的,客人的眼睛却像深渊一样能吸人似的。

那是戳戳乐?客人反而主动开口了。

啊啊对,发现他说的是自己的车挂,葛师傅答道,是我女儿小时候做的。

挂了那么久,甚至有些掉色了。

客人又不说话了。

葛师傅有些紧张,平时车上可能聊了,这次却少见地打开了广播准备放点歌什么的冲淡这奇怪的气氛。

他们路程已经走了一半了。

电台响了两声,却是一片信号不好的刺啦声,葛师傅正疑惑呢,一旁伸过来一只手,帮他拧好了。

不过是在抽回手是碰了一下,葛师傅就惊异地发现:

这手好冰。

他心下惊疑不定,只好把双手放到方向盘上,就听到电台里并没有放歌也没有聊平时的新闻,而是

欢迎大家收听我们的《阴间诡话》节目。

葛师傅:???

这什么!

他喉头滚了滚,注意到客人的目光扫过自己,不由得紧张起来,没敢换台。

我们今天请到的嘉宾是吊死鬼潘先生,现在很少有人用那种老派的方式去死啦,毕竟不论是吃药还是捅刀都很方便,这种情况下,怎么会有人吃力不讨好地吊死呢?

葛师傅:这种情况就不要放什么恐怖广播了啊!

他眼疾手快地调了个台。

这个台似乎放到一半,葛师傅注意到显示的是渝市故事,终于松一口气。

是的,的确有人投稿说,在固云高中的老校区看到了鬼。

葛师傅:

那天晚上大约11点吧,投稿人在阳台抽烟,他就住在那附近,说话者声音一顿,说个题外话,固云高中的事情不知道有多玄乎,现在学校很可能开不下去了,学生们除了高三生,都要转去一中吧

高三生的家长也在闹呢,不过呢,我们今天还是要说那个鬼面人的事情

投稿者发现校区里灯火通明,还能听到狗叫声,好像在追捕着谁,于是取出了望远镜,咳咳,他平时只是用望远镜看看星星

然后呢,望远镜中就出现了一个惨白的人影,他速度快得像会飞,脚不点地,地上根本没有脚印,后面那些警察追都追不上啊,所以说,谁会没有脚呢?

那人一跃跃上三米高,半空中突然一停你猜怎么着?

葛师傅:做这个节目的人之前是讲评话的吧!

他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了投稿人,也就是说,投稿那人透着望远镜,直接看到了人家的脸!

那人根本没有脸!只有一张骷髅鬼面!而且绝对不是面具,甚至能透过那黑洞洞的眼眶看到里面腐烂的血肉

葛师傅抖了抖。

害,投稿人的望远镜直接吓跌了,镜片都摔碎了呢。

葛师傅的心也要摔碎了,可赶紧换台吧!

他手还未伸出去,就听到了最后一句话

据说那是个穿着白色古装的鬼,怕不是建校前就存在了,长头发用银白的发带扎起来,灯一照晃得人眼睛疼

葛师傅微微撇过头,冬日里,天色暗得有些快,路灯已经亮起来了,他们正好于一旁穿行,灯光洒在客人的头上身上发辫上,银白色的发带亮得刺目。

客人疑惑地转头,葛师傅注意到,他手心里的符纸不见了。

不不别瞎想,巧合而已,葛师傅专心开着车,简直度秒如年,换台的手也没敢伸出去

于是一阵轻音乐过去,那个节目还在播放。

我们节目的听众当然有很多都是出租车司机,接下来我们就聊一个最近投稿的,一个司机的奇妙故事

吱呀

葛师傅踩下刹车,他们已经到小区门口了,他连忙对客人说:已经到了,要在这下车吗?

快点下吧你!

客人打了个哈欠,往后靠了靠,说:我不急,不如听完?我听完要加钱吗?

电台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一阵阵吵着葛师傅心烦意乱,他尴尬地笑笑:这好像坏了?还是算了吧

他盯着客人。

客人盯着他。

这位青年似乎感受到了葛师傅的不欢迎,慢吞吞地开始掏钱,现在都手机支付了,他倒是还在用纸币。

奇怪的是,他纸币掏出了厚厚一叠,葛师傅扫一眼就知道不对,除非全是二毛。

他忍不住皱眉,脑海中开始胡思乱想各种故事认真看了眼,果然是冥币。

这也这也太过分了!晦气啊!

葛师傅又气又怂,客人却看了眼电台,说:不可以吗?所以你们是不收这个的啊

你说这人白白净净的怎么净干缺德事呢?

这白白净净的青年反而开了话茬:世界上有地狱吗,会存在往生吗?死去的灵魂会去哪?

这葛师傅哪知道啊!

他决定破财消灾。

他说:不收您钱了行不,您要是没钱

结果这青年皱了皱眉,打断他的话:没关系,我师弟有钱。

所以你没反驳对吧,你师弟有钱和你有什么关系啊?你就是没钱对吧?

青年摸了摸下巴,继续道:我只是觉得你可能需要的是冥钞

葛师傅想tui他一脸。

对方伸出手,弹了下正在刺啦响的车载广播。

葛师傅眼前的画面突然一晃。

他微微仰起头,注意到那个老旧而干净的戳戳乐上,沾上不少血迹。

怎么了怎么就脏了?他洗了好几回的,女儿虽然不爽他用她小时候做的东西当车挂,可葛师傅看得出来,她就是别扭而已。

桂花味的香氛气息也快散光了,腐臭的味道再也无法遮掩,车载广播的声音突然正常了

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