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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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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孩子从前就是朋友,眼下有了共同的长辈, 关系自然更进一步, 尤其葛家团圆还是顾茵的功劳, 那自然是亲上加亲。

后头葛大婶问起冯钰爱吃什么, 爱玩什么, 就这么说说聊聊的, 外头的天色就已经黑了下来。

到了要分别的时候, 葛家二老依依不舍地把葛珠儿和冯钰送出后院。

葛珠儿心里也难受,她才和父母相见,但下次见面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前头被冯钰一打岔, 葛家二老才没接着问她婆家的情况。

此时看她一脸纠结,葛大婶和葛大叔对视一眼,就已经猜到了一些,而后葛大婶开口道:“我和你爹头一回上京,可要在这里到处看看。万一在这里待高兴了,说不定就不回去了。到时候咱们相见的机会多得是。”

葛珠儿这才好受一些,临分别前,葛大婶又低声叮嘱道:“囡囡,爹娘虽没有什么本事,但你要记住。现下你是有娘家的,有娘家人的,在外头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千万不要藏着掖着,知道不?”

葛珠儿差点又要落泪,像小女孩似的吸着鼻子,连连点头。

顾茵送他们母子出去。

葛珠儿对着她自然又是一番致谢。

顾茵这两天不知道听了葛家人多少声感谢了,就笑道:“都说了是我前头承过葛大婶的情,在码头上多受二老的照顾,都是我该做的。往后咱们也别夫人前夫人后的,我小姐姐几岁,就称你为姐姐。咱们姐妹相称,再谢来谢去的,可就生分了。”

葛珠儿擦擦眼睛应了一声,又唤她一声妹妹。

“我还得麻烦妹妹一件事,我家里的境况你应该是知道的。”葛珠儿咬着唇,歉然地道:“我回去后就会和将军说寻到父母的事。但家里我并不能做主……爹娘初来乍道,还未麻烦妹妹照顾他们几日。但左右就是这几天,后头我一定自己安顿他们。”

顾茵忙说不麻烦。

是真不麻烦,家里住那么大个宅子,安顿葛家老夫妻还真就是饭桌上添两双筷子的事儿。

而且平时家里大大小小都在忙,就王氏在家陪着武重,二老虽然不说,但肯定觉得冷清。

眼下许氏母子和葛家老夫妻来了,王氏可得劲儿了。

想到这里,顾茵忍不住笑道:“我娘是个爱热闹的,就是姐姐不说,我也要让葛家叔婶在家里多住几日。”

葛珠儿心中温暖熨帖,拉着顾茵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

到了门口,顾野拉住了他娘,解释说:“娘别送了,让冯钰他奶的人看到,珠儿姨母和冯钰都要吃挂落。”

顾茵还不知道顾野和冯钰被秦氏的眼线逼着,打游击似的换接头地方的事儿,闻言便立刻站住了脚。

但这也给顾茵提了个醒儿——葛珠儿在冯家的日子,怕是比她想的还难过。

她看着并不像是贪恋富贵的人,过着这种如同扯线傀儡一般的任人控制的生活,多半还是因为……

顾茵的目光落到冯钰身上。

她最后叹息了一声,低声道:“妹妹劝姐姐一句,人活在世,先得是自己,然后才是别人的妻子,孩子的母亲。”

不再方便相送,葛珠儿和冯钰走出食为天,坐上了自家马车。

葛珠儿仍在回想着顾茵方才那句话。

道理她都懂,只是冯钰才十岁。

她正兀自沉思,却听冯钰开口道:“姨母方才那话说的真好。”

葛珠儿问道:“你真的这般想?”

母子俩从前都未聊起过这个,但冯钰聪慧,早就猜着母亲这般委曲求全是为了自己考虑,便点头道:“自然。不过我知道母亲最在意我,怕是做不到这般。但其实若是为了我,母亲才更要先做自己。儿子看母亲委曲求全,心里自是比刀割还难受。总之母亲想做什么就去做,我是府里的嫡长子,您不论做什么,我都不会受到影响。”

葛珠儿摇头说他傻,“你现在是嫡长子,可若是我遭了你祖母和父亲的厌弃,你父亲有了其他的妾室,甚至停妻再娶,有了其他的嫡子。到时候你没有我在身边,你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吗?”

冯钰抬了抬下巴,“母亲就这样看轻我?”

葛珠儿说当然不是。

冯钰便接着道:“儿子四岁习文,六岁习武。不论是在军营里的,还是后头祖母请的先生,都对儿子赞不绝口。同辈之中再无敌手……”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忍不住笑起来,“当然这话不能在小野面前说。那小子鬼精鬼精的,身上也带武艺,就是比我小了几岁。若是同辈,我就不能这么说了。”

“总之,我有信心不逊色于任何人家的孩子。即便真如母亲所说,父亲和祖母偏疼其他孩子,我自己也能立起来。从文也好,从武也罢,总有我建立功勋的地方,我也不稀罕什么世子之位。”

葛珠儿又是眼眶发热。

失散多年,难得团聚的父母方方面面都为自己考虑,还有这么个有本事、有心气儿的儿子,她真要是再立不起来,真是不配有这么些家人!

母子二人回到鲁国公府,葛珠儿这次没有直接去给秦氏回话——因为出府去的理由本就是瞎编的,且顾茵对她们全家有恩,她更是不可能做出对顾茵不利的事情,打探什么食为天的商业机密。

去了她说不出个所以然,肯定是要挨秦氏一顿痛骂。

她便借口喝多了酒,让人去给秦氏告了罪,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没多会儿,冯源从外头回来了。

他是个孝顺儿子,每日回家第一件事不是看妻子儿子,而是看年迈又还在称病的亲娘。

从秦氏那里出来,冯源自然又听了一通关于妻子的抱怨。

到了葛珠儿这里,冯源疲惫地捏着眉心,同她道:“阿陈,我娘身体不好,我早就交代过你要小心侍奉。你今日一大早和我娘说出门探听消息,回来后却没有去回话,她老人家又不高兴了……听说你还在外头饮酒作乐,妇道人家怎可如此放浪形骸,这般作态,和英国公府的有什么区别?”

这一年多来,每次说到这些,葛珠儿总是要颇费口舌地和他解释。

但解释往往会衍生成一场争吵,然后冯源甩袖走人,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今日葛珠儿却没和他争辩,只静静看着他。

一直把冯源看到说不下去后头的话了,葛珠儿才开口道:“我并不叫阿陈,我叫葛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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