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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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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锦耳根发烫,面露红晕,心脏扑通直跳。

她捂着脸将自己裹进被褥里, 来回翻滚一阵,吓飞了窗棂上停歇的鸟儿后,才乌发凌乱地拥衾而坐。

再有几个月,过了生辰后,她便要十七了。

倘若虞家没出这档子事,年初时她便早该相看人家,兴许眼下挑选到如意郎君也说不准。

其实,虞锦并不愿远离灵州,她见过太多远嫁之女,哪怕娘家家境再好,终究远水解不了近渴,受尽委屈的不在少数,是以她从前的择婿范围只在灵州内。如此一来,无论嫁给谁,都是下嫁。

诚然,只要夫婿合她心意,身份什么,降一降也并无不可。

只是平白耽搁了这么些日子,当初她勉强看上的那些青年才俊,不知是不是早已娶妻。

想着想着,虞锦脑中便浮出那张冷俊的脸。

南祁王身份显赫自不必说,不止是在垚南,在上京亦是声势烜赫,已故的老王爷与当今圣上还是过命的交情。仔细盘点下来,父亲实则还差了他分毫。

且他相貌非凡,剑眉星目、挺鼻薄唇,分明是个练武之人,身姿还颇为俊逸。最重要的是,他非耽于美色之人,府上也并无通房姬妾……除了寡言少语、有时过于严苛之外,一切都好。

但话说回来,寡言少语也有寡言少语的好处,至少不似她见过的那些公子哥那般油嘴滑舌,惯会哄骗女子。再是他身为武将,统领一方,严苛些也无可厚非。

且他板起脸时,也别有一番姿色……

基于以上种种,小小牺牲一些,远嫁垚南也未尝不可。

思及此,虞锦倏地暗自颔首,对自己这一番逻辑严谨的想法深感认同。

倏地,红烛“呲呲”响了两声,剧烈颤动。

虞锦回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在琢磨些什么,呼吸都浅了几分。

这夜到底是睡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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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别院。

父子二人不约而同推门而出,只是虞时也的脸色依旧如昨日一样难看,就像被谁算计走了百八十万似的,且还难以言喻。

行至琅苑,虞时也去了虞锦的厢房,虞广江则转头去了正房。

除了来与南祁王道别外,还有一件要事。

虞家于王府,还有个天大的恩情要还。虞广江也琢磨了一夜,垚南的短处众人皆知,年年上报朝廷要马要粮,却无济于补,以至于周边各州粮价哄抬,且还供不应求。

这些,朝廷给不了,灵州却能给。

只是灵州也地处边境,兵马粮草皆乃刚需,从未长期给哪个州府供过粮马。倘若是在半年前,虞广江定是不应,但……

正如元钰清最初所料,虞广江是个重情义之人。

然,正步入廊下,恰逢白管家端着药碗踏出房门。

虞广江微顿,道:“王爷他——”

白管家叹气道:“王爷他伤势加重,眼下发了高热,用过药后便睡下了,虞大人可有要事?”

闻言,虞广江粗眉轻蹙,那臭小子不是信誓旦旦说那伤口并不深?

他迟疑道:“怎会伤势加重?”

“大人有所不知,王爷军务繁重,又爱亲力亲为,就连教导虞姑娘练箭一事,都不肯交与旁人……唉,加之前些日子过于操劳,身子本就疲惫,不过王爷平素里身子十分健朗,只那一剑将多年未发的风寒给引了出来,您瞧这……太不巧了。”

虞广江迟缓地点了下头,颇为尴尬地咳嗽一声,“既如此,那老夫改日再来。”

白管家弯了弯眼尾,“欸,大人歇两日再来。虞大人还未领略过垚南的风土人情吧?不若老奴遣个伶俐的小厮给大人领路如何?”

虞广江客套应下,只是一边走一边心想:啧,南祁王竟还教阿锦练箭……不对,她在府中连几步路都不肯多走,平日顶多绣几朵中看不中用的花样,何时都肯练箭了?

送走虞广江后,白管家笑容陡然一敛,抚着心口,脚步匆匆道:“去命人再找一找那对玉如意搁哪了,分明就收在库房,如何会找不到?还有,再核对核对那礼单,愣着作甚都给我赶紧的!”

如此一来,楚澜很快便得知了此事。

她这两日被虞锦的身份惊得神不思属,但讶异过后,想来虞锦要离开王府,又深觉遗憾,于是便去寻白管家要些便于收藏的宝贝当作临别赠礼。

然,几次三番,俱被白管家敷衍打发回来。

楚澜费尽心思、再三打听,才窥得那份厚厚的礼单,走出库房时,险些一脚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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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不愿虞锦的身份闹得人尽皆知,左不过再耽搁两日,虞广江并未强要虞锦搬出琅苑,虞时也亦将房外两个惹人瞩目的侍卫给撤了。

但也不知怎的,虞锦这两日安分得很,即便是无人看管,也坚决不迈出寝屋门槛,仿佛外头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倒让虞时也很是省心,脸色都好看了些许,见虞锦身侧无人伺候,便将她的贴身侍婢生莲从驿站接了来。

时隔半年,主仆二人皆是红了眼。

在虞锦被塞进花轿之前,蒋淑月便将府里的忠仆发卖了个干净,尤其是那些护着虞锦的丫鬟嬷嬷,其中便有生莲。

一番痛哭之后,生莲才将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牙婆子将她们这些奴籍之人发卖到各家当丫鬟,有的主人家凶残,重则打轻则骂,但她算得上幸运,主家虽待人不算亲厚,可也算宽和。可没想到,虞大人和虞公子回府后,竟派人将他们重新赎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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