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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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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彻底僵在原地,她已然出门,这时周遭可不止府内之人,还有来往行人。若真生生将安若搁下,这脸面才算丢尽。为此,只得扯出一个笑意来,做得慈爱和善的模样:“你这丫头,就等你了。”

随即再不做耽搁,三人一一上了马车。

安若坐稳,帘子将一落下,对面之人便是猛地前倾,安宁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来做什么?”

安若避开她眸中急切,只一眨不眨凝着她眉心粉色花钿,一语未发。待瞧着安宁就要对她动手,忽而转向坐在两人中间的张氏,温婉一笑:“四公主下帖,难道没有邀请我?”

这一次应对张氏,她是连称谓都省了。

张氏心乱如麻,倒没注意安若这次没有唤她一声“母亲”。只想着先前周妈妈所说,难不成是胡言?

不!她为求生,绝不可随口乱说。既非胡说,缘何安若竟是这般精神焕发的模样,半点不见往日病气?

那……便是昨夜的药出了问题?

这念头一起,张氏生出些恼意,瞪一眼安宁:“松开你姐姐。”

“母亲!?”安宁不可置信地看着张氏。

“公主府很快就到。”张氏沉声提醒。

安宁不情不愿地松开安若,安若默然端坐,仿佛浑然未觉张氏的眼光时不时落在她身上。然说是很快便到,终归要上一刻。

安若双眸微敛,心下思量有关这位四公主的种种。

四公主母族势弱,到如今也并不受宠,只是四公主乃当今陛下膝下唯一的公主,上头三位哥哥,大皇子早夭,二皇子即当今太子,三皇子早年被贬为庶民。下头是五皇子和刚刚出生的八皇子。中间倒有两位公主,即六公主与七公主,只可惜两位公主身子不好,早夭而亡。

是以母亲不受宠无妨,她这位公主却是很得陛下喜欢。

当今陛下成年的子女里,最得脸的便是太子殿下和四公主。

闻说四公主玲珑剔透,又无羁任性。及笄之年,便自己选定了驸马。如今,已成婚三年有余。

有关四公主之事,安若知晓的并不多,她今日前来,也并非为着四公主。实在是满城贵胄皆会前来,她想瞧一瞧,可有值得托付之人。

也瞧一瞧太子,和三皇子。

然三皇子被贬为庶民,未必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安若并不存着期盼。只是略摸有些好奇,这样的开局,三皇子是如何一步步成为将来的九五至尊。

天泉寺鸩酒一杯,安若饮下之际,仍是当今陛下在位。但那杯鸩酒,并不曾要了她的性命。

安若在一驾颠簸的马车上醒来,身侧是亲送鸩酒予她的公公。那公公救了她一命,将她安置在冷僻鲜少有人问津的皇陵。而她自毁容貌,舍去身份。

皇陵一呆,便是五年。是同天泉寺差不多的修行,上香,礼佛,洒扫。她甚至在经年的安稳里,开始慢慢褪去那些年的怯懦,无助,和没来由的惊惶不安。

唯有一样,皇陵当真是与世隔绝。送进来的宫女,除非死了抬出去,便再没有出去的可能。京城的消息藉由守在皇陵外头的侍卫,偶有更迭,辗转传到她们这些闭塞的宫女耳中。

第五年,闻说新帝即将登基,是早年曾被贬为庶民的三皇子。

当时安若听过一耳,没放在心上,与往常般剪灭烛心,侧卧而眠。

后来她便死了,死在那年一个寻常的冬日。然后一睁眼,回到闺中。

安若敛回神,她知道最好的选择便是三皇子。尤其,他现下门庭凄清,正当其时。可……她还想试一试别的路。

公主府后花园,桃花盛开,佳人与公子无数。

安若虽鲜少出门,然宫宴却不曾错过,因而园中之人,她大多识得,只是均不曾相交。张氏带她和安宁向公主问好,褔身行礼后才抬眼去瞧。

果真是飞扬的面目。四公主一袭枫叶色长裙,裙摆拖地逶迤,是一眼便知众人中头一份的高贵。

她身量并不算高,然发髻繁复,覆上凤凰展翅珠花步摇,顿时显得近乎同石竹一样的高挑。

四公主目光流转,落在安若身上:“怎瞧着脸色不好?”

公主这话问的,分明她细细装扮过,纵落在满园春色里略显素净,却也是一眼便知的气色尚佳。

安若温声回应:“臣女一切都好,劳烦公主挂心。”

站在安若侧前方的张氏听得此话,悄然舒了口气。不论在家中如何,在外头,张氏一贯忧心这等场面。但凡安若冲着高位之人说一句在家中不好,哪怕隐晦之言,他们整个定国公府都要受到牵连。

幸得这丫头虽是非要跟来,也不曾胡言。

见过四公主,府上下人便领着她们往园中行去。安宁寻了由头与张氏散开,安若自也不会伴在张氏身侧。这偌大的园子,尽可随意行走观赏。

安若领着石竹在桃花园中慢悠悠走着,一道道议论附着坠落的花瓣飘洒入耳。

“那便是陛下钦定的太子妃?瞧着身子似是大好了。”

“我看着不像,人都不说回光返照,若是忽然好转,才叫人惊奇。”

“所以嘛,也没什么好羡慕。头一份的尊贵又如何,总归是个短命的。倒是妹妹,真是好命。”

“安宁?”

“哼,那是太子殿下喜欢,谁挡得住?”

说话的,不知是谁家的千金,安若只瞧着熟稔,约摸是有过几面之缘,只是不曾说过话。再往园子深处行走,又遇着几个窃窃私语,安若只当没听见,倒是桃花掩映下,两位公子迎面走来。

“安小姐?”身量略高那人双手抱合,身子微躬。

他似是不确认她是安家小姐,遂有一问。

男子面目熟稔,安若仔细辨认,甚至忘了回礼。呆愣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林家兄长?”

记忆中少年的面目艰难与眼前的男子重合,她识得的男子不多,林砚书是她幼时曾见过多次的林家兄长。林伯伯与爹爹素有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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