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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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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无妨。”楚颜连连摆手,这是无趣的日子添了乐子,半点不打紧。

“我该走了。”安若后撤一步告辞。

楚颜忙道:“等等,我让人给你备一辆马车。”

安若坚定摇头:“不用。”马车踢踏在凌晨熹微时太过惹眼,她还是谨慎些。说罢,不等楚颜再说什么,当即离去。

这身子周转,确实疲惫。可这整宿的疲惫也是正好,令她面上显些被脂粉掩盖的憔悴。

安若步调匆匆,由侍女引着往自后门而出,足下踏过门槛,望见眼前景象忽然有些错愕。暮霄在门口候着她并不稀奇,稀奇的是暮霄身侧的马车。

四公主竟早已备好?

安若心口转过温热,当下仍是行至暮霄跟前:“代我谢过四公主好意,只是马车惹眼,咱们还是费些脚力。”

暮霄眸中一闪而逝的诧异,随即如常回禀:“我一人便罢,只小姐您不善疾行,一路走回,只怕要赶着天明。小姐不知,天未明,这街上便有摊贩出门谋生,彼时人多眼杂更是不便。”

“属下为小姐赶马车,距国公府稍远些便停下,再辗转无人路过的小巷也是妥当。”

安若只觉一步步被说服。暮霄处事实在妥帖,一个念头忽的自心底转出,默了默,又是无声压下。

以暮霄这样的身手,行事又是稳妥,她若是胆敢同四公主开口打了暮霄的主意,只怕在公主那些微的好感也要被磨灭。

末了,安若颔首道:“多谢。”随即踩着小凳上了马车。

回到定国公府时,天边刚刚泛了鱼肚白,暮霄亲眼瞧着安若进了碧江院,瞧见碧江院那位唤作“石竹”的侍女迎上来,方才转身离去。

石竹一颗心吊在心口整夜,这时才开始猛地喘气,喘了好一会儿又是赶紧道:“小姐,你可是要吓死奴婢了!”

“你若是出了什么事,奴婢这命只怕就没了。”

“小姐,你可要再睡上一会儿?”说着,又是自个否了自个,“不行不行,现下已见天明,至多再有一个时辰,主院那边就要起身。”

许多事悬在手边,石竹慌乱地在屋内来回行走。末了,终是停在安若跟前咬牙道:“小姐,你和衣靠在榻上勉强睡上一刻,奴婢去准备今日宫宴的衣裳和首饰。”

这一整宿,本该将所有事打理妥帖。然自家小姐出门太过突然,她整宿守在房间里,什么事都无暇顾及。

安若坐在轩窗边的窄榻上,一手拉住石竹的手腕,一面沉沉地闭上眼。

“石竹,别慌。”

石竹定住身子不动,尽量也定定神,好一会儿才算恢复往日镇定。

安若手背微弓托着面颊,蹙眉吁出一口气:“我有些发晕,倒杯茶。”

她身子微微晃着,其实不止发晕,是困倦至极身子不能承受。遂眼睛发涩,身子发虚,还有些作呕。

安若接过石竹递来的茶饮了两口,道:“还有一个时辰,咱们都别慌。你将东西收拾妥当,便将石榴叫醒,叫她做些吃的,这肚子空空更是难捱整宿未眠。”

“嗯。”石竹重重点头,顿了顿终是开口,“小姐,你半夜去公主府可是为了……”

安若掀起眼皮,勉强撑出一条缝。明日之事多半用不到石竹,但为保万全还是与她言说一二。

“明日进宫我会自请退婚。”

当真如此!石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小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事情一桩桩都在向着一个方向发展。石竹判断不出这样是好是坏,只觉得小姐要做的事实在惊险。

石竹满目担忧:“小姐真要将这桩婚事拱手让给二小姐?”以石竹看来,未来太子妃既是未来的皇后娘娘,那是天下女子能做的最高位,小姐就这样舍弃,实在可惜。

安若轻叹一声:“安宁与太子殿下两情相悦,我在中间挡着,也是碍事。”

“可是,这是陛下所赐,小姐这样岂非违逆陛下旨意。”石竹不甘愿,怎能小姐做了好人,还要担了惊?

“不妨事。”安若道,“去忙吧!”随即阖上眼,眼前转过一团模糊的面容,她费力思索,终是不能让那面容变得清晰。

十年,细算下来,已是十一年整,她当真想不起爹爹和阿娘的面容。末了,终是搁下小臂,沉沉睡去。

被叫醒时,已天光大亮,主院那端也派人过来盯着安若,免得起晚误了进宫的时辰。

安若精神好转些,只眼下隐约可见乌青,石竹铺了脂粉细细遮掩,手心的伤亦铺了一层,若非细瞧看不出痕迹。

临出门时,张氏佯作关切,拉过她的手再度确认,安若乖巧应着,只瞧见一侧预备上马车的安向渊忽的开口:“父亲。”

待安向渊停下,她才又满眼真挚道:“父亲,我梦见爹爹了。”

安向渊猛地一僵,面上慈善顿时消失不见,甚至眼底,滋生出一股惶然。

安若愈是恳切:“昨日爹爹忌辰,会不会是爹爹回来看我?他也很想念我。”

安向渊终是收回神,哑声“嗯”了一下:“若儿,兄长自然挂念你。”

张氏在一侧瞧见安向渊脸色,连忙拉着安若走向另一辆马车,一面温声道:“若儿啊,进了宫可不能同陛下和娘娘说这些。我与你父亲知晓你孝心,但皇宫之内,可不能随意说些鬼神之事。”

这话,自也在提点安若,不可说前些日子被惊着一事。

安若点头应下:“女儿明白。”随即与安宁上了同一辆马车。

她将一坐下,便迎上安宁不善的眼光。然安宁应是被反复叮嘱过,行程过半,至多是怨愤不平地盯着她,余下,竟是半个字没有出口。

她琢磨着时间,团着一股温和开口:“蓁蓁,有件事我想了想还是事先同你说。这件事,我还没有告诉父亲母亲。”

安宁没应声,唯眼底不自主蹿出些微弱的亮光。

安若继而道:“今日入宫,许是我最后的机会,我想禀告皇后娘娘,退了我与太子殿下的婚事。”

“你说什么?”安宁蓦地身子前倾,整个人恨不得钻到安若眼眶子里,看她是不是在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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