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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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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明明没有错。

楚元逸的声音同时在身后响起:“孟小姐不妨直接问,可是皇妃杀了你的父亲。”

第69章 乞儿

安若立时明了楚元逸的态度, 待孟昭柔再度双目猩红与她道:“是,敢问皇妃,是否是你杀了我的父亲?”

安若压下心内罪恶, 直接道:“是我。”

“为什么?”孟昭柔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声音亦骤然放大。她明明有所预料,可当安若直截了当认下,惊惶又是难以抑制地蔓延。

“十一年前, 若水河畔, 你父亲杀了我的父亲,一命抵一命。”

“不可能!”孟昭柔开口便是否认, 可眸中慌乱分明将她泄露。自一开始, 她将视线锁定在安若身上, 下意识便觉得不该是她。以她对安若浅薄的了解,无冤无仇, 何至于下这样的狠手。

可偏偏,动手之人只可能是她。否则,便无法解释为何父亲死后,紧接着定国公也被流放。甚至流放不过数日, 竟也死了。

却原来, 果然是有滔天的仇恨。

然即便如此, 父亲之仇却也不得不报。

安若凝见孟昭柔身子蜷缩, 却是不住发颤的模样。据她所知, 孟家数十年家庭和睦, 孟昭柔此刻怕是恨极了她。

随即, 孟昭柔猛地抬起下颌,眸中恨意迸发而出。安若心下一紧,下意识后撤一步。可还是晚了。利刃自孟昭柔的袖中被甩出, 直直地刺向她的心口。

太过惊骇,安若惊得一动不动,身子全然忘记做出反应。下一瞬,凌厉的风声刮过,有人将她稳稳地护在怀里。

安若愣了一会儿,附着下人们的叫声才猛地缓过神来,一同拉着她跌在地上的是身后紧紧环抱着她的力量。安若仓皇转身,一转身便瞧见孟昭柔袖口染上的血色。楚元逸躺在地上,面色发白。

下意识,她便慌了,只手足无措地望着他。她忘了该说什么,做什么,甚至没顾上握着匕首的孟昭柔仍站在对面。

仍是楚元逸将她从这惊慌中唤醒,他执着地凝着她,还不忘宽慰:“一命抵一命,若儿,你没有错。”

这岂是论谁有错的时候?

安若终于开始大口喘气,慌乱地令疾奔而来的暮云将楚元逸扶起,又令姜嬷嬷赶忙着人去请大夫。

姜嬷嬷将要出门时,忽的传来楚元逸一声低哑的唤。

“等等!”楚元逸躺在床上,抬起手撑着最后一口力气。“只说是病了,不要惊动宫里。”

孟昭柔被拿下,大夫亦很快赶来。血水继续一盆一盆从房内端出,楚颜焦躁的在外间来回行走,安若僵在原地,一口气悬在心尖。

及至此刻,她仍有些晃神。楚元逸为了救她竟然以身挡刀。他是楚元逸啊,是当朝三皇子,是未来的君王。往日两人互相帮扶乃至互为棋子,皆是因为合谋。现在又是因为什么,然而不管因为什么,他怎会以自己的性命做赌来救下她?若他因此死了呢?

死……

念头一起,安若看着又端出来的一盆血水,喉头愈是发哽。她紧咬着牙,不敢如楚颜一般质问下人内间情形,不敢来回行走。她怕自己一动,一吱声,哽咽与酸涩冲入眼眶。

不知过了多久,大夫终于走出来。

“怎么样了?”楚颜急急追问。

“血总算止住了,伤的不深,只是恰好碰到骨头。现在殿下昏迷着,待醒来怕是会尤其的疼。”

“可有止疼的法子?”

大夫微微摇头:“皮肉之苦尚可隐忍,这伤在骨头上须得更多时日好生将养,不是片刻的功夫,只尽量事事顺着殿下的心意吧!”

楚颜眼皮一跳,顿了会儿才应声:“多谢大夫了。”

“不敢不敢。”大夫哪敢受公主殿下的谢意,忙躬身退去。

暮云方才与大夫一道出门,目送大夫离去,又瞧了眼已然暗下的天色,方躬身道:“公主殿下,皇妃,两位还请回去休息吧,这边一有消息,属下立刻着人通传。”

楚颜与暮云悄悄打了眼色,正准备转身离去。安若这端终是开了口:“我在这儿等着吧!”说着,又怕暮云与楚颜拒绝,赶忙补充道,“殿下为救我受伤,我在这里勉强尽一份心。”

她如此说,却也不知自己到底能尽什么心。男女有别,她无法为他换药,亦无法贴身照料。可在当下,她不敢离开这里片刻,或是求一个心安。

暮云与楚颜亦未曾说什么,这一夜,暮云守在内间,安若在外间坐着。

临近子时,安若饮尽一杯杯凉茶,眼皮还是不自主地发涩。她站起身,想去外头兜兜凉风好更清醒些,可这步子还未迈开,忽的听着一声低低地唤。

“若儿……”

安若赫然僵住,她立时转向内间,几步之外望着暮云小声问:“方才可是殿下在喊我?”

暮云道:“皇妃请进吧!”说罢便是大步离去,留安若一人在这房内守着楚元逸。

安若行至床前,亦到此刻才算真正看清了楚元逸受伤后的模样。他伤在后腰,因而趴在床上,只露了半张脸在外面。这半张脸亦不见半分血色,苍白得仿佛要透明一样。

他紧闭着眼,看来方才那一声唤只是梦呓。

安若瞧见他额头冒出的虚汗,拿过帕子替他轻轻擦拭。本是轻柔至极的动作,却似是惊动了睡梦中的人。他忽然又是含混不清着低声呢喃:“若儿,若儿……”

安若被他叫着,喉头愈是发哽,只闷闷地应一声:“我在。”

“不要走好不好?不要走!”

安若差一点就说出一个“好”来。面前的人像个乞儿求人施舍一般。尤其,他还是未来的君王。这样的反差,尤其令她震撼。

出于救命之恩,出于心软,她差一点就要应下。可她在外间端坐了一个下午,脑子起初混沌,这会儿却也恢复了大半清醒。

她轻声道:“待殿下好了我们再说这事好不好?”

床上的人立时没了声音,却又在她要收回手时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呼吸打在指腹,沉闷而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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