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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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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润的指甲轻轻划过女子嫩白的脸颊,啧啧感叹:“早知你是祸水,本宫就该杀了你。”

安若深吸一口气,竭力想要恢复些力气,可不知为何,愈是如此,身子愈是无力。直到此时,她才发觉这屋内燃香似有不同,嗅着清淡,可太过用力吸入喉间,竟卡得喉间酸痛,似乎是极浓郁的味道一般。

“娘娘恨我,是因为太子殿下。”她竭力发出声音,“殿下因何而死,娘娘很清楚,为何要怪罪于我?”

皇后娘娘轻哼一声:“诚然你是没有罪。”说着忽然俯身,一双眼近在咫尺地盯着安若的眼。“谁让他们都喜欢你?”

他们?

安若心下一动:“娘娘是要以我来要挟殿下?”

皇后娘娘不屑地晒她一眼,当即甩手离去。可这偌大的凤华宫正殿并未由此恢复平静,紧接着便有四个宫女蜂拥而来。她们将她环在中间,两人摁住她的手脚,两人开始毫无预兆地剥她的衣裳。

“你们想干什么?”她只能发出微弱的气声,眼底已然冒出真切的恐惧。

天气虽已转凉,她也不过穿了四层衣裳,这一层层剥落,她仿佛在这些宫人无情的视线里预见自己的结局。

皇后娘娘处置她,不必杀她,毁了她便是。

她怎么就忘了,曾经皇后娘娘亲自带她见过如何处罚宫人。那是贴加官,是活来死去,死去活来,生死不能。

眼下皇后娘娘对她,竟是要毁了她的清白。偏偏,要她这般清醒着被人凌辱。

安若无法挣扎,亦挣扎不动,只能眼看着她们脱她的衣裳。最后一余一层里衣时,剥她衣裳的宫人上手又要去脱,另一人忽然摁住她。

那宫人略有疑虑:“姐姐这是做什么?娘娘不是说要把她脱干净送去吗?”

被唤作姐姐的宫女道:“你懂什么?娘娘说把她脱了送去,可没说要脱个干净。”说着,又是拍拍那女子的肩,“你年纪小不懂这些,佳人是欲语还休犹抱琵琶半遮面才是,脱干净了还有什么意思。”

安若死死地凝着她们:“你们要送我去哪?”

年长的宫女不欲理会她,简洁道:“皇妃很快就知道了。”随即便拿过黑色的布巾蒙住她的眼睛。

不一会儿,柔软的锦被将她裹住,她努力地想要挣扎,可不论如何眼前终是一片漆黑。绝望像海浪一样汹涌而来,她慌得无法喘息,后来不知是泪水流的太多,还是锦被裹得太紧令她无法呼吸,在轿子不停地颠簸中她渐渐没了知觉。

再醒来,身子已然被人平躺着安置。不再那般如蚕蛹般被裹着,她平躺在一张大床上,身上锦被只覆到腰间。

可是她平躺在上面,一动不动。

是入目而来的明黄惊骇住她,令她一时间甚至忘记挣扎。这样床幔的颜色,难道是在陛下的寝殿?

只有陛下的寝殿。

这念头一起,她便是猛地闭上眼,许久方才缓慢地睁开。可眼前依旧如此,不是做梦。

她愈是难以置信地凝着眼前的一切,忽然明白了人心到底能有多狠毒。杀她算什么,不过一条性命罢了,污她清白也还是不够,最后竟是将她送到陛下的床上。那是她夫君的父亲,是她合该唤一声公爹的人。

她恶心的想吐,惊慌的想要逃离。然而她什么都做不了,她还要睁着眼,清醒的看着这一切。

她似乎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从前被安置在天泉寺,被迫入皇陵,她都能勉强替别人寻到一个说辞,一个借口来。可如今这一切,她只恨不得顷刻死去。

明明重活一世,她已经很努力的想要好好活着。

泪水顺着眼尾滑落浸湿软枕,忽然间她便听见跌跌撞撞的脚步声。那力道,是男子向她走来。

心底的惊惧越来越浓,男子却未有停顿的打算,他径直来到床前,在望见床榻之上躺着的女子时忽然顿住步子。

四目相望,安若竭力发出声音想要恳求他放过她。身着明黄龙袍的陛下却是先一步呢喃开口:“阮阮……”

安若一双眸子赫然睁大,这是阿娘的闺名,陛下怎么知道?

一个念头不自主地从心底蹿出,直到此时她才勉力发出些声音:“陛下,陛下认识我娘?”

然而她的声音实在低微,陛下没听真切,他应是醉了,身上还沾染着酒气,这会儿已是身形不稳。身子微微晃了几下,忽然整个人向下跌去,下一瞬,整个人便是趴倒在床侧。

他抬起头,伸手抚摸她的脸颊,依旧是喃喃自语:“我怎么又梦到你了?想来你是不愿见朕的。”

安若被男子尤其是长辈触及肌肤,整个人一阵恶寒,恨不得自尽,或是让对面之人顷刻死去。

第一次,她因为自己起了杀心。

哪怕这个人是陛下,在她如此侵犯她之时,她只想让他死。

然而还是不能,她什么都做不了。她只能暂且忍下这份恶心,竭力恢复些镇定,将余下微弱的攒在一起。而后终于开口道:“陛下,陛下我是三殿下的皇妃,是您的儿媳。”

陛下贴在她面上的手掌未动,混沌的眼珠却是终于转过一瞬的清醒,随即又是迷茫。

“我是三皇妃。”她重复着。眼下,她什么都顾不得来,也没有时间去思考,陛下与阿娘到底有什么渊源。

这一刻,她只要不被侵犯,只要活着。

“皇妃……”陛下轻声重复着她的话,晃了晃头,忽然猛地坐直了身子。

安若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眼睛,知道他终于清醒。

“是若儿啊!”他忙抽回手,“你怎么在这?”

“求陛下放过我。”她艰难道。

陛下手掌搁在膝上,眉眼低垂。良久,似乎终于反应过来:“是皇后将你弄来?”

“皇后用心良苦啊!”

这一声叹,安若没听出陛下心绪,却只见他将目光一寸寸挪回她的脸上。那老迈浑浊的眸子忽然又变得迷茫懵怔起来,他自顾自地轻叹:“真像啊!”

安若心底惊惶愈重,忙开口道:“陛下醉了,我和我娘长得并不相像。”幼时关于阿娘的记忆早已随着漫长的时间湮没,可她一直小心保留着那张爹爹和阿娘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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