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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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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的小珍、东俊、佳诺、高晖,还有林泉,他们都在这里。

小珍的眼睛是睁着的,她身上没有任何伤口,白菲儿摸摸她的颈部,发现还有脉搏。

“还活着!”白菲儿惊喜道,“他们还没死!”

她一个个检查过去,除了林泉,剩下的人都活着,只是双目睁着却怎么都叫不醒,脉搏和呼吸也微弱得几乎没有。

而林泉,他皮肤已经冰凉得没有温度了,身上也生满了尸斑。

孟雨站在神像的肩膀问道:“可以把他们拉上来吗?”

白菲儿:“这里太高了,拉不动的,只能自己爬,可我叫不醒他们,虽然活着但他们完全没有意识了。”

艾琪在另一边,仰头望着天上的壶:“难道灵魂被吸进这里了?”

她突然想起:“白姐,刚才路过那户人家的墙边有一只榔头,我去拿来。”

她拉开神祠的门,发现雾不知什么时候散了,天黑了,在远处的群山之间,缓缓升起了一轮血色的满月。

*

南宫尘站在孤冷的山崖上。

这是整个迷津渡的最高点,红月升至他背后的峰峦之间,洒下浓烈刺眼的血色光华。

自上俯视,这座存在了三百年的村庄在血月之下显得脆弱不堪,当月亮升起的那一刹那,除了少数人外,绝大多数便惊恐地躲进了房子。可木石所做的房子又有什么用呢?它或许能抵挡风雨的吹刮,却抵不住血月带来的幻境。

脚下,已经有人陷入了恐怖的幻觉,发疯狂奔,嚎啕大叫。

有人被幻境驱使形若痴傻,有人在幻境中自相残杀,一场属于夜晚的大戏才刚刚开启。

远处,那一汪血色的湖水在月光下更显得妖冶,血月赋予了它能量,它的湖面荡起了层层的涟漪,仿佛有什么东西潜藏在湖水之下,正在找寻机会破湖而出。

南宫尘的衣袍之上仍然裹着业火,那在富贵用尽全力之下才愈合的伤处再次沸腾起滚烫的熔岩。

只要他在迷津渡一日,那火就永远不会熄灭。

拂面而过的夜风里裹带着血腥味,还带着息壤的腐烂味道。

富贵从他宽大的衣袖中展翅而出,它循着桃桃的味道,朝息土境里飞去。

*

记忆中虽然少有欢喜这样的情绪,但总是有的。

关风与很喜欢清风观,尤其是冬天下雪的时候,那样的日子,大雪会落满山林,无论前院的银杏,还是后院的桐花海棠都不见往常时节的绚烂,天地之间除了白茫茫,就只有寂静。

小桃桃也是喜欢雪的,她会在第一场大雪落后使唤关风与把后院的雪扫在一起,而后开心地穿着李三九买来的红棉袄在院里堆雪人。哪怕脸蛋鼻头冻得红扑扑的,她依然开心。

关风与坐在廊下刨木头,时不时抬头看着她,身边的火炉烧得正暖。

桃桃的雪人已经差不多做好了,圆滚滚的肚子,大大的脑袋,长得奇形怪状,却和她一样,怪得可爱。

它身上插着李三九房间的破扫把,带着桃桃的白色围巾和红色帽子,眼睛是用两粒黑豆做的,嘴巴是剪碎的山楂,唯独鼻子那里空落落的。

桃桃一溜小跑去到厨房,又叹着气回来,她坐到关风与身边,失落地说:“没有胡萝卜,师父说雪太大山路难走,不能去买。”

关风与放下手里的木头,起身:“我去。”

桃桃:“阿与,我还想要一个烤……”

可关风与已经披上外衣,走进了风雪里,他没有听到。

从山下回来时,雪更大了。

桃桃托着塞坐在廊上看雪,关风与脱掉厚厚的道袍外衣,拂去了衣上的雪花:“师姐,我回来了。”

他递来一根小小的胡萝卜,桃桃开心地跳了起来,她正要去把雪人的鼻子插上,关风与叫住了她。他从里衣的内兜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回山的路很长,但这油纸包了好几层,又用体温暖着,还残留着些许的温度。

桃桃一层层打开油纸,看见里面躺着一个温热的烤红薯,她惊喜道:“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

“你昨天午睡时说了梦话。”关风与笑了笑,哈出一口淡淡的热气。

他是从来不笑的,在他心里,顶着这样一张恐怖的面孔,即使笑着也会令人害怕吧。

桃桃一抬头看见了他的笑容,自己也笑了:“阿与,你笑起来真好看。”

关风与立刻收回了笑容,桃桃唉了一声,凑到他面前:“怎么不笑了?”

他坐回暖炉前,继续雕着未完成的木人,那是他特意找来的桃木,雕好后打算送给女孩。

桃桃把脸伸到他眼前,不停地吐舌头扮鬼脸,关风与唇角微微翘起,却竭力绷着:“你做什么?”

桃桃如愿看见了他嘴角的弧度,轻轻一翻坐回了栏杆上,她调皮地眨眼:“没做什么呀。”

天地之间静谧安详,山林间的鸟也在这寒冬绝迹了,一时只能听见火炉里燃烧的柴声和他手下刨磨木花的声音,偶尔两道声音会短暂地停下,这时,寂静院落里的落雪声会格外得清晰。

桃桃听着落雪的声音,停下了吃红薯的动作。

她目光落在远处被大雪铺满的山峦,冷不丁说道:“师父那天说,山下的女孩长大后是要结婚生子的,可我住在山上,山上也没什么人,我要跟谁结婚呢?”

不知她是怎么将这雪景和嫁人联系了起来,可她却是在很认真地担忧:“我不会嫁不出去吧?那师父不是要养我一辈子了?”

她突然转头看着关风与:“阿与,要是长大后我还下不了山,就嫁给你,好不好?”

关风与动作陡然停住,手中的雕刀差点削穿了他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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