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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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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往酆山的路千万条,桃桃只说要去找慧觉。

至于走哪一条路,耗时多少全由南宫尘说了算。

两个人,一头骡,外加一只鸟。

他们穿越孤烟无垠的荒野,看远山处的农屋在饭时冒起炊烟,翻过黛色的高山,在深山竹林中听落花与鸟鸣,走过烟雨叆叇的水乡,幼童坐在莲池边,将赤白的脚丫伸进湖中,手里捧着一枝莲蓬。

由初夏到深秋,骡子慢悠悠地走。

世界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静极了,却不会无趣。

白日,两人骑着骡子,南宫尘坐在背后,双手环着她。

桃桃任由他抱,假装没有知觉,看沿途的风景,看树上的花,总是和他叽叽喳喳。

大多数时候,他都沉默地听着,偶尔轻轻嗯上一声,或是伸手拂去她发间的落花。

夜里,桃桃会找棵高树,爬上树杈,将树干当床,靠着睡一整晚。

南宫尘会在树下生一簇火堆,借着跳动的、微弱的,稍稍驱散了长夜的火光,仰头望着山涧的月亮,以及在枝杈掩映间,被薄纱般月色笼住的少女。

她睡时容颜安静,平日的霸道、聒噪和明亮的眼眸通通被黑暗掩藏。

许多个寂静的深夜,他会在少女身上落一道咒术,让她沉浸在睡梦中。而后坐在她身旁,抱住她,指尖从她绒绒的发丝一路而下,眉梢,眼角,鼻尖,唇畔,轻轻触点,就着月色凝视一整夜。

等到天光熹微,他不愿自己不甚清白的举动暴露在日光下,理好她鬓边的发就回到树下。

桃桃醒来时,他已经灭掉了柴堆,牵着骡子等她。

“真奇怪。”桃桃跳下树梢,“昨晚梦到了一些很奇怪的东西。”

南宫尘问她梦见了什么,她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好像树上长了一株怪藤,一直缠着我,快要把我勒得喘不过气了,脸上也痒痒的,像有人在挠痒痒……”

桃桃揉着脸,不知怎的,揉着揉着脸红了。

是错觉吗?

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总觉得自己身上有些不属于她的味道,可那味道又很熟悉。

她偏头偷偷打量他,他神情自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难道是她想多了?

桃桃只得骑上骡子,继续朝南走。

走着走着,桃桃耳朵动了动。

她听到密林处传来喜乐声,于是让骡子停在了河边。

一顶大红的轿子吹吹打打走出林子。

清澈的河上架着一座石桥,流水潺潺,秋日落叶枯黄,铺在溪水之中,金灿灿,亮莹莹的。

花轿抬过小桥,风吹起轿帘,轿子里的新娘穿着火红的漂亮衣裳。

“真好看啊。”桃桃羡慕道。

“你也能穿。”南宫尘淡淡道。

“怎么穿?”桃桃嘴快问道。

南宫尘静了。

桃桃意识到什么,回过头想要捂他的嘴,可晚了一步。

他凝视着她,双眸澄明,用桃桃从未听过的温柔语气道:“做我的新娘。”

桃桃圆溜溜的眼珠与他对视。

许久后,她回过神来,低声道:“胡说八道。”

花轿抬走了,骡子慢悠悠走上小桥。

南宫尘勒住缰绳,骡子停在桥面上,没有继续向前。

秋日的山林风景如画,流水淙淙,万物寂静。

桃桃忽地想起。

初见时,蛮荒狱黑水河上也有这样一座石桥。

那时她身上被落了千里诛杀印,抓着还是孩童的他的身体,将他丢进了河水里。

“你不会生气了吧?”桃桃忧心忡忡,“想要报复我,也把我丢进河里。”

南宫尘嗯了一声。

桃桃警觉起来,浑身绷紧,以防他动手。

他却只是平静道:“是生气了,却没打算把你丢进河里。”

“那你打算做什么?”桃桃问。

他看起来真的生气了,总要做出点什么吧?

“离开这里。”他说,“酆山,你一个人去,江南,你一个人去,漠北与塞外,你也一个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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