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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在另一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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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图拉博再一次开始攀爬,手甲有力地抓住提兹卡大金字塔残缺的结构框架,铁靴踩过玻璃和金属的碎渣,以及一些挂在框架上噬灵蜂湿漉漉的残缺口器。

十余年前,他的意识在一次攀爬中重获新生,并且他见到莫尔斯。

一个月前,他爬上雪峰,在峰顶见到他真正的父亲与兄弟,重获帝皇子嗣的身份。

今天,他将自己拉上削去尖端的金字塔顶端,在残垣断壁中见到他首位亲自迎回帝国的兄弟。赤红的巨人静默地坐在星空之下,倚靠着往昔华美尖塔的残形安静地休憩。他烧得干枯的红发杂乱地散在颈周,如熔融紫铜般光滑的猩红皮肤与朴素长袍均被汗水和鲜血浸染。

阴影挡住马格努斯的上半张脸,那道顺着右颊落进长袍的长长血痕,在月下如一串漆黑的泪水,滑过原体安宁的面容。

佩图拉博走到马格努斯身旁,干脆地伸出手。马格努斯疲倦的身躯动了动,把右手放入他兄弟的手掌,让佩图拉博将他拉起。

“马格努斯,

“佩图拉博,来自奥林匹亚。”佩图拉博仰起头,将一只手放在马格努斯肩膀上,拉进了马格努斯,给了他一个兄弟的拥抱,与拥抱时才能倾诉的耳语。“每次在见到你的一天之内,你就会开始流泪,我亲爱的兄弟。”

马格努斯感受着自己左侧脸颊上温热的、与右脸冰冷干涸的血渍不同湿润水痕。他庆幸佩图拉博将他拉近,如此两人不必直视彼此的面孔,得以倾吐各自外壳之下柔软的真心。

“哦,”马格努斯笑起来,指了指自己空荡荡的眼眶,“我没有将它用于不可挽回的献祭,那仅仅是为施展咒言所一次性支付的能量实体……即从仪式意义和灵体完整度来讲,我没有永久失去我的右眼。呃……也就是说,只要进行合理有效的医疗救护,重新补充非物质能量,结合我们难以用科学解释的恢复力,我其实可以重新长出一只眼睛。”

然而在这灾后重建的时日里,没有谁真的想谈论这个不会有结果的话题。

——

两人都没有提到,预言与现实场景截然不同,除去预言中不过是意象之外,还有另一种解读,即预言之景其实尚未发生,真正的危机仍然潜伏在黑暗的迷雾深处。

茫茫银河的遥远一角,有人俯身弯腰,常年日晒致使皮肤皲裂的凡人之手探入沙地,摸索着触及到一个木盒的轮廓。

“那就随它去吧,”莫尔斯说,“这两天拜一场奇遇所赐,我至少看了九百九十九个全新预言,很显然它们不可能全部应验。之后你要跟着马格努斯回泰拉吗?”

“我受够了听他们炫耀自己的兄弟情了。”莫尔斯站到阿蒙身边,靠在剩了半截的无果树干的另一侧。

“我很抱歉,佩图拉博。”马格努斯说,手臂将佩图拉博揽得很紧,“这就是普洛斯佩罗能给你的一切了。一切尽皆尘埃。”

——

“我没有嘲笑你。”莫尔斯揉了揉脸上的肌肉,“你可以当成那是我的固定表情,要改掉确实不太容易。”

“而在我所见的预言中。”阿蒙说,“狼群毁灭了提兹卡。你站在棕黑的油和烈火中,像现在嘲笑我的话一样嘲笑普洛斯佩罗。”

随后佩图拉博放开他,尽量避免让自己的目光停留在马格努斯缺失的右眼上。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金塔之下满目残缺的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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