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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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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开车帘,一派悠闲的杨墨正靠着窗边,遥望天边皎月。

听到声音,他下意识朝这边回头,月光正好映在他俊美的脸上,支颌浅歇的侧影清雅如仙人,让人忍不住仰望,欲伸手追逐又恐惊忧到他。

这样的人……近乎于完美……

历夏不由地怔在原地,在犹豫该不该唤一句“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虽然她不曾喊过。

“上车。”字简意洁,杨墨俊容懒洋洋的,但温和的声音似带着一股魔力。

听话的上车,历夏在他的注视下,脸颊不由自主地泛起羞赧的两抹红霞。

“你似乎忘记出宫前,我们订下的约法三章。”他脸上表情不变,算是湿和,但她却忍不住感到紧张,能嗅到他的不快。

“啊?我没忘记……”反射性回答后才感到莫明其妙,他突然问这个干嘛?

“念一遍。”他简单的下着命令。

历夏秀眉微蹙,对命令式的口吻有点反感:“听话,不得单独离群,不许擅自行动。”

“听谁的话?”他强调。

“……你的!”历夏心底有点堵得慌,他是故意在找碴吗?突然几天爱理不理,突然又阴晴不定,这皇帝真难伺候!

“但这几天你明显没有遵守誓言。”

历夏瞪大眼睛:“你这是扭曲事实!……明明是你在生气不愿意见我……”

杨墨挑高半边眉毛,不以为然地截话:“我有让你离开吗?”

“……没。”竟然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话。

见她气鼓鼓很不甘心地瞪着自己,杨墨的心情一扫之前的阴霾,俊雅面容随即漾开浅浅的笑来。他动了动肩膀,扬扬手,历夏只能不情不愿地走过去。

正要穿过他身边之际,历夏只觉腰际被人扣住,随即一阵天旋地转,她坐在杨墨的大腿上,两人的头几乎撞在一块。

“方才我一直在想,这样头碰头、肩并肩的靠在一起,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他敛起眼帘,似在感受。“还真的不错……我好像听到你的心跳声了……扑通、扑通跳得好快。”

“啊!你在偷听我的心事!”历夏小脸通红,手忙脚乱地想要推开他,但他的大腿忽地收回,经他一吓,双手改为用力攀紧他脖子。

“我可不会读心术。”见到她慌乱、不知所措的模样,杨墨愉悦的心情可是以直线的速度往上飙升,典型是那种会因为她生气的模样看起来很可爱,而故意去欺负的恶劣男人。

见她完全不在状况内,杨墨好意提醒:“刚才你和小蛮子靠得很近。”

“那又怎么样?”历夏还是没明白,大家都是好朋友嘛。

“男女授授不亲,你该避闲。”虽然他没有明着点破或承认,但如果预言属实,她迟早有一天会成为他的女人,那么他就不能容忍她给自己戴绿帽子,特别还是这么个假男人的公公……杨墨刻意忽视心中涌起的强烈不快。

其实这些日子他一直在等,历夏先是提出想跟他交往,然后又想吻他,那接下来呢?她又会出哪一招?是惊喜还是惊讶?……可是等了许久,她却迟迟未有行动。杨墨不由地重新思考,她是否后悔了?还是之前那只是儿戏的玩笑?……谁知道,好巧不巧就让他撞到今晚这一幕!……这怎能教他不火大!

历夏一愣过后,差点爆笑出声。

杨墨不会是误会她跟小蛮子……在谈恋爱吧……

不是她看不起或者不尊敬人家,而是……怎么说,小蛮子应该不算是个真正的男人吧?如果真的要避闲,是否应该从他这个真正的男人做起?

但是她不敢开口,更不敢笑出声,因为杨墨看似温和的目光渗着一抹阴冷,让她不寒而栗,但又忍不住在想,他这样算是介意吗?那离吃醋远不……

外头锣鼓喧天,由远而近。

“咦,你听到没有?有锣鼓的声音。”转移话题是化解尴尬的最好办法,历夏不着痕迹地逃离他的怀抱,掀起窗幔,意外地看见有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喜轿旁媒婆如影随形,好不热闹。“有人要成亲耶!”

无声无息地靠近,历夏不用回头也知道这萦绕在鼻端的气息是属于谁的,还有……他们是不是靠得太近,隔着衣裳,她竟能听见他的心跳声,一下两下,是那么的稳健富有节奏。感觉……就像他自身后抱住她一样,可是这修长的手指明明搁在车窗的沿边。

“这是迎娶新娘子其中的一环,凌晨时分,新娘子会在选好的吉时内上花轿,再来到男方家,跟着新郎踏轿门背新娘进屋、拜堂成亲。”

磁性的嗓音在后面低低地响起,历夏为这过份的亲近而红透双颊。她是长生在都市的小孩,虽然听说过有些农村结婚时也有这样的例俗,但毕竟没见过,不由得兴奋难耐。

“我可以出去看看吗?”

他还未吭声,历夏便已经溜出马车。

“远远跟着。”杨墨对着空无一物的黑夜丢下一句,便赶紧跟上。

当他们靠近时,花轿已在新郎家的门口停下,媒婆与夫家的人说着吉利的彩头话,新郎喜不拢嘴地揖着手接受大家的道贺,但含着浓情蜜意的目光时不时瞥向花轿里的新娘,那心痒难耐的模样免不了又被大家取笑、调侃一番。

“他们看起来真的很幸福,你说新郎新娘他们是自己交往的,还是经由媒人介绍?”问完后,历夏又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这里是古代嘛,肯定民风保守没有那么开放,这样的夫妻八成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我们南国讲究人权自由,就算是父母,只要儿女喜欢,也会衷心给予祝福。这里是南国与北国交叉点,属于两不管的地带,民风上应该更主张自由。”言下之意,也就是这对新人应该是相爱而结婚的。

意外听到这样的答案,历夏忍不住发出惊叹:“想不到你们这边也挺开明的,那你们离婚率高吗?”

“离婚?”杨墨不大懂这词的意思,不过看她的表情,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就是类似休夫、休妻这样的。”历夏只能作最简单的解释。“我生活的那个地方,据最新统计,我们那的离婚率是6:1,也就是说,平均七对夫妻就会有一对离婚。”

“不,对我们来说,两个人既然决定在一起,那就是一生一世的誓言。当洞房花烛内,新郎掀起新娘盖头的刹那,也代表着他要背负起一生照顾她的承诺,决不轻易放弃对方。”杨墨眉头紧蹙,对她口中所谓的离婚率很不赞同,难道她们那里的人都这般儿戏吗?

闻言,历夏心中充满了惊喜:“啊,这不就成了《诗经》里所写的: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其实这应该才是正常的吧,所以很多时候她都不懂,那些急着离婚的人为什么都不能好好的站在对方的立场为彼此想想,各退一步,婚姻本来就是需要经过长时间的磨练,这样相爱的两人才能真的长长久久……唉,怪就怪他们生活在一个对爱情充满了不信任的年代。

“怎么,想嫁了?”杨墨脸上笑意明显,暧昧的目光刺目得令她招架不住。

“哪有!你想太多了,这是别人写的诗……”历夏双颊立马泛红,她仍是嘴硬,但逐渐偏低的声音却透露了她的心虚。

“等回到宫里,我可帮你招募。”

杨墨故意逗她,历夏又岂会真的笨到听不出来,于是她假装没听见,很认真地关注人家的婚礼,但其实……她的心怦怦然地跳得很厉害!

招募?对象如果是他的话,她一定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在媒婆的催促下,新郎如愿走到花轿的前面,作势要踢轿门。

瞬间,吹锣打鼓再度响起,震耳欲聋,历夏只觉一阵昏眩,接着眼前一花,欢庆的画面开始混合着另一番影像。

前端贴着红双喜的灯笼忽地熄灭,轿夫将轿子放下,一时间锣鼓翻天,众人手中多了柄武器,就连轿内的新娘、新郎,以及媒婆也在瞬间化身为罗刹。

霎时,一阵刀光剑影划破了夜的宁静。

三四个凶神恶煞的大汉穿过她的身体,历夏惊讶地瞠大眼睛,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看上去与平时无异,像是个实体,可是仔细一瞧,这吹弹可破的肤肌却透明的像是可以穿过去。历夏猛吸了口气,又有人从她的身上穿了过去。那种感觉,就像是被硬生生的撕裂,然后所有的因子再重新的组装,恶心得令人想吐。

“闪开!”是杨墨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注意。

历夏一回头,就见发愣的自己被杨墨一把推开,一柄在月光下泛着冰冷色泽的大刀虎啸一声,凶猛地在她先前所站的位置划过。

汉子面貌充满杀气,若非杨墨反应敏捷,只怕她此时已被劈成两半。

历夏急促地跑过去,但随着她的靠近,场境骤然又是一换。

“小心!”是她在大喊。

下刻,闪着银光色的刀锋穿透他的胸膛,一口鲜血自杨墨的口中喷出,汉子手中一转,她听见血肉割裂的声音,他正被剖心!

血色速度从身上撤离,是人体温暖的触摸让她回了神。

使劲地眨眼,再睁开,眼前还是吹打着喜庆的迎亲队伍,杨墨略显阴柔的俊容近在咫尺:“不舒服吗?脸色突然变得这么苍白。”

历夏茫然地看着四周,再看看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刚刚似乎穿越时空看到许多即将发生的影像,可是……他大手的温度是如此的温暖,他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她是否该怀疑,刚刚那荒唐危险的境像只是一场梦?

这时,林中有浓雾飘来,乌云遮月,喜字灯笼熄灭了!

她又看见,普通的村民变成经验老道的杀手,杀意顿现!

“杨墨——”

“这里有危险,快走!”声音浮起之际,杨墨不费力气地拉着她折回营地。

才刚踏出两步,急促的脚步预骤然停下,惊魂未定的历夏仰高下巴望向他,只见杨墨本该是柔美的轮廓被月光衬得异常冷峻,锐利的视线落在前方。

不知何时,那里被一阵浓雾笼罩住,二三百名侍卫和几个宫女纷纷不支倒地,其中不泛有一小部分意志坚持者,还在作苦苦挣扎。黑暗里,有身穿黑衣的杀手凭借铁丝,头部向下自树顶垂落,手中利器潇洒地一划一勾,轻易取人性命。

夜风森冷刺骨,历夏整个人如石像般呆住!

虽然前方营地与此隔着一段距离,但长这么大,第一次目睹如此血淋淋的杀人情景,怎教她不震慑,双腿似被人缠住般,动弹不得。

“闪开!”

心思慌乱中,杨墨攥住她的手,将她扯到自己的身后,一把长刀划过长空,落在她先前的位置,杨墨衣袖翻飞,趁机将人踢飞出去。

历夏当即心神又是一震,这不是与她之前经历过的影像一样么!

对方气势如虹,如今这种情况已是敌众我寡,此番想要逃出去,难!还要加上她这个武功全无的累赘一起逃出生天,更难!

“历夏?”杨墨脸上波澜不惊,夜风撩动他下摆的衣角,依旧飘逸从容。

“我没事,你自己当心,他们的目标是你。”她脸色难看,却带着一份不能反驳的笃定。

他一怔,眼中闪过一抹不知名的思绪:“你看见了什么?”

方才她有一刻的走神,那时候她脸上轮番替换了好几种颜色,当时他便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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