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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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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恕老臣无能,历夏姑娘已然回天乏术……”

一连三天,一模一样的说辞,听得杨墨连最初的生气都忘掉了。

原来出事的那天晚上,大部分的侍卫见情况有异,纷纷诈死,待毒雾散去便自地上跃起,将贼人斩杀,他和小蛮子几人因为中毒晕倒逃过一劫。但这场突变还是给他们带来极大的损失,人员折损将近一半,幸好疗伤药伤还在,老太医也没事,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看着冷颤连连的可怜老太医,杨墨不打算再为难他,只是轻声问道:“我们带来的药材还有多少?”

老太医惊讶地抬头,陛下不会是想……

“不多,只剩下一些比较常用的药材。”小小地隐瞒。

“还有呢?”俊眉一挑,杨墨声音微高。

隐瞒被看透,老太医当即沁了一身汗,抖着声音如实以报:“……就、就只有一株千年人参了……”说完,他扑通一声跪下,几乎用老命在谏言:“陛下,历夏姑娘脉搏全无,又无呼吸心跳,分明是已死,又何必去浪费这珍贵的药材,此行路途遥远,臣担忧……”

“她不会死的。”杨墨出奇地平静。

“可是陛下……”

“行了,你照做就是。”杨墨出声打断他的话,他比任何人更清楚现在的处境,但是——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冰冷的目光射来,老太医吓得不敢再多言,只是战战兢兢地退下,领旨照办。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失控吧?

手温柔地抚着她的下巴,杨墨颇为苦涩地想着,甚至不敢深究此时如恶魔般折磨自己的那种感觉叫什么……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不会有事!

对,她可以起死回生的!这是她亲口说过的!

可是……

“你骗我!”抚着下巴的手突地用力钳制,杨墨的脸上浮现在难得一见的愤怒。

其实,不是已经死了么……怎么还能感觉到痛?!……潜意识里,已经回归成元婴状态的历夏眉毛轻轻地揪了下。

杨墨盯着她的目光慢慢犀利了起来,他缓缓道:“不管你是真死还是假死,我再给你三天的时间,若你再不醒过来,我就把你丢出车外喂狼!”

啊!不要啊!

历夏大叫着想要辨解,但是她喊不出去,这里是哪里,她也不知道,她睁不开眼睛,说不了话,就好像……回到母亲的怀抱里,很温暖,但又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刚才是谁在说话?……是杨墨的吗?

……太狠了,连死尸都威胁!

历夏觉得自己好无辜,她也不想自己变成这样。

路面坎坷,车马晃动地厉害,杨墨大手揽过她的细腰,让她更舒服靠在自己的怀抱里,心思有点飘远:“再翻过这座山,前面就是竹林海了,那里很美,如诗如画……我想你会喜欢的,如果想看,你就要睁开眼……”

过了竹林海,就是北国的地界,他不适合再带着她了……

其实这段时间,历夏并非全然晕死过去,中间她曾醒过几次……与其说那是醒来,还不如说是能感受到外界的人或物,但要她开口说话,或者小小的眼皮动一动,她根本就办不到。这次她被伤得彻底,虽然还有起死回生的机会,但是身体的恢复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

深山小道,突然多了一道人马,众人警惕心立起,守护的侍卫已暗中摸上兵器的柄端。

忽地,前头的小六子隔着车帘说道:“陛下,索将军求见。”

“是索成义吗?他怎么会在这……”他声音透露着惊讶,索成义是青书手下最得力的猛将,如今他忽然出现……莫非宫中有变故?杨墨心头一震,忙道:“让他靠近。”

小六子领命,但小心为上,为了安全他还是让索成义下马、卸下武器,支身上前。

不多时,车帘前站着一名英勇的武将,杨墨掀帘一看,果真是索成义,一身铠甲装扮,身上透着浓浓的煞气,那是常年征战沙战所沾染上的。

“索将军突然来此,是否宫中发生了变故?”

索成义急道:“陛下,七星灯被盗,大将军见事态严重,怕陛下有危险,让我赶紧追上通知。”

闻言,杨墨神色大变:“那国师呢?”

“伤得很重,大将军已经将国师带回府中,以方便更好的保护他。”

七星灯富有灵力,对方三番四次想要得到它,目的肯定不简单。

“既然来了,那你就留下来好了。”沉吟了下,他又补了句。“你马上传信回去,让青书保护好国师,治理好国家,否则等孤回去,两罪并罚。”

“是!”索成义转身用鸟叫声唤来一只信鸽,只见他与鸟儿低头用鸟语交流一会后,鸟儿朝他嘶叫两声,便张翅飞走了。

一旁的小六子看得目瞪口呆,索将军这鸟语练得那个叫炉火纯青啊……稀里哗啦,他没一句是听懂的。

待索成义走远,小六子终于忍不住道:“陛下,这鸟语很好学吗?怎么会的人这么多。”

杨墨心头一震:“还有谁会?”

“大将军啊,奴才都见过不止一次了,不过最让奴才不满的是,怎么连小蛮子那笨蛋都会。”小六子是真的气愤了,以至于说出来的话少了平日该有的恭谨。

听完他的抱怨后,杨墨下意识地撩起车窗幔布,目光很快就锁定窗外正在忙碌的身影上。像是察觉到有人在看他,正在烧水的小蛮子抬起头来朝马车这边瞥了一眼,哀怨的目光带着一丝不甘和埋怨……是在怪他没能好好的保护历夏吗?

杨墨不禁有点想笑,如今的太监也是这般痴情?

只是,别另有意图才好……

“陛下,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主子的反应有些奇怪,小六子不由得朝车外望去。

“没有。”杨墨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只是淡淡地说:“想学鸟语并不难,首先要学会跟它们相处,了解各种鸟类的特征以及习惯,这是第一步。”

小六子听完后整个人都呆了,所有的情绪瞬间归零,他将杨墨放在里面的披风捡起,挎在手上:“陛下,奴才还是专心服伺您好了,那些简单的事还是交由其他人去做就行了,小六子先行告退。”

语毕,他弯腰行礼,慢慢退出去,脸上挂着的表情跟他说话的语气一样正经,害杨墨差点忍俊不住。

傍晚过后,小六子端来老太医亲自熬好的参汤。

杨墨伸手接过,他拿起小勺子,小心翼翼地喂着她,但是倒进她嘴里的汤却顺势流了下来,全部浪费掉了。

“陛下,历夏姑娘她都已经……怎么咽得下去。”小六子在一旁看得是既心疼又着急,因顾及主子的心情,始终不敢将“死”字挂在嘴边。

自从知道历夏是为了救陛下才变成这样,大伙无不对她感激,同时也钦佩她挡刀的勇气,于是不约而同地改口,在她的名字后面多加了姑娘二字,以示他们的尊敬。

“咽不下也得咽。”杨墨冷冷地说。

一仰头,他一口气将参汤喝去了大半,揽住历夏的腰际,温热的双唇随即覆上。

小六子见后愣住了,待反应过来,他眼睛突出,死咬着双手十指不放。

啊——陛下竟然在吻一具死尸!

哦不——是给一具死尸灌药!

呀呀呀——

小六子整个疯了,想尖叫但又因为太震惊而吼不出!他甚至还在荒唐的乱想要是历夏的魂魄还在,看到这场面,不知道是否会气活过来?……不对,那个女人那么好色,上次在浴池还因为窥视陛下的美色而流鼻血,要是让她知道陛下在吻她,岂不高兴的当场活过来,赖着陛下负责任——

呸呸呸!小六子吐口水当自己没有想过!他才不要见鬼呢!

不过说来也怪,那些参汤果真没有再流出来了!也就是说,渡药这招有效喽?

小六子不禁悲愤地在想,历夏这女人果然很色!做鬼比做人还色!

喂过药后,杨墨的大拇指轻柔地抚着她的唇片,那里因他挤压的关系,透着淡淡的润红,不像之前那般的冰冷苍白。

“还有多久就到北国的地界?”

处于震惊中的小六子狠吸了几口空气后,这才努力稳着情绪开口:“过了竹林海,再走两个时辰,最快明晚之前可到达。”

也就是说,他还有一天的时间可以等了?

心里明明比谁都清楚会在何时到达,但是现在,杨墨却希望自己偶尔能糊涂些。

也罢,既然命运如此,他便不该再强求。

犹豫着,小六子说出自己的想法:“陛下,要不让索将军过来看看,他见多识广,或许有法子帮到历夏姑娘……”

“索成义懂医术?”杨墨讶然。

“应该不懂吧……”底气明显地不足,小六子赶紧把今晚的事老实交代。“是这样的,方才奴才去太医那里端汤里,索将军刚好在,他问了些有关这次出行的事,奴才一时漏嘴,把历夏的事跟他说了,当时索将军的神色看起来有些古怪……奴才大胆猜想,也许索将军可以帮得上忙……”

一段话下来,小六子已是冷汗连连,每说一句他都要细心观察主子的脸色再拿捏着说下一句,就怕触起主子的悲伤……虽然这几日陛下表面看起来与往常无异,可是侍候了主子那么久,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主子的伪装呢……如果不在意,历夏都死了这么多天,早该寻块土让她入土为安了,而不是带着她继续赶路,还用上好的药替她疗伤,一天一碗的补药……要知道是千年人参耶,得之不易,就连陛下自己都没舍得用过。

杨墨脸上神情起了微妙的变化,掺着惊喜:“你去请过索将军上车。”

没有等很久,索成义便出现在马车内,他欲行礼,杨墨抢在他前头摆手说免了,视线随之又落回历夏的身上,声音不自觉地温柔几分:“索将军,历夏的事你已经听说了,孤也不转弯抹角,让你过来,是想看你有没有更好的法子让她醒过来。”

索成义诧异道:“历夏姑娘不是已经死了吗?”

“不,孤一直相信她会醒过来。”只是,他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可以让她复活。

索成义眼中掠过震撼,没有丝毫犹豫,他上前探脉,与一般医者一样,望闻问切,就好像他本身其实才是个大夫,将军则是个副业……

“没有脉搏,没有心跳,连活人最基本的体温都没有。”

杨墨脸色一沉,感觉就像老太医的胞弟正站在自己的面前,说着千篇一律的措辞,让他想不动怒都不行,这并不是他特地找索成义上车所要听的话。

就在他隐忍着怒意,等待着索成义那句“陛下,历夏姑娘根本就已经死了”之时,就见他语锋一转,又道:“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历夏姑娘死而不僵,伤口又能自行愈合,这实乃奇闻,太过匪夷所思了……”

守在身旁的小六子听完后拼命地颌首表示赞同,他就是觉得这样更加诡异。历夏不会是什么妖孽变的吧?还是……尸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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