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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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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了关,关了又开,有丫环送来一杯香茶。

这位就是督主请来的客人吗?瞧瞧,这是怎么了?眼睛红红的,一副有泪却哭不出来的模样,莫非……是被抛弃了?那对象是督主吗?

惊诧的发现让丫环忍不住又多瞄了她几眼。

如果拆开来说,五官长得满精致的,算得上是位小美人,就是眼睛下的那块大胎记,把这么好看的一张脸都给破坏尽了。可惜,真是可惜!

丫头略显同情地轻叹一声,放轻脚步退了出去。

不知多久,屋内的蜡烛熄了,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历夏抬头望向窗外那被云儿掩住的明月,月影隐隐透着暗淡的光芒,正如同她此刻的心情。

不明、不安、阴霾和失落。

清晨,肖宁推开房门,里面人空茶凉。

历夏已走。

还真是她的性格,就算是被伤害,也要知道个清楚。

北国,杨墨暂住的别院里,书房的门突地被人自外推开。

阳光躲在她的背后,被她挡去了大部分的光华,杨墨黑眸不适的眯起,笔端的黑墨差点将刚写好的字染花,历夏注意到,惊讶在他脸上一闪而过。

“你回来了。”他将笔搁下,悄然用另一张白纸盖在正在写的书纸上面,是那么的自然。

望着他,历夏心情是复杂的,就好像是几种调味被同时搅拌在一起,五味杂全,什么滋味都有。双唇张了又止,到嘴的问题最终没忍住。

“……南国龙运预言史,真的有……这种事?”

脸上闪过讶异之色,杨墨唇边的笑容险些挂不住,他迟疑着该怎么说更为妥当,最后在她的注视下,却只是简单地点了个头:“确有此事。”

“北国之行呢,你真是因为这个才将我带在身边?”她的声音隐隐透着不确定和激动。

看着她,杨墨沉默了,眸子蒙上一层忧郁之色,过了许久,终是点头。

见此,历夏面色猛地又白了一分,双目涩疼,她不甘地道:“当初我说我会预知,你不是不信吗?为什么还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做很矛盾?”

望着她,杨墨还是没有开口说什么。

豆大的眼泪不由地当即滑落,她嘴角微微漾开,露出一抹自讽的苦笑:“肖宁说的没错,你对我好,其实也是因为这龙运预言吧?……我曾以为你对我好,是因为喜欢我,就像我喜欢你那样……现在想来,这一切似乎又是我的一厢情愿……”

等着他的回答,但杨墨终究还是看着她沉默,只是眉头锁得更深了,深色的眸子藏着她看不透的情绪。

这就是他的答案吗?

历夏懂了,酸痛地垂下眼帘,盯着地上自己的影子,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平静:“你放心好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自作多情了。”

说完,她转身走出了书房,孤单的背影带着一份凄苍,好像在控诉房中男子的残忍,也像是在告知房中那人,她已决定了什么。至于那个决定……杨墨想,不管是什么,应该都不是自己要的。

书房顿时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宁静之中,在一旁伺候主子书写的小六子霎时连呼吸都不敢大力,就怕会有大事发生……呃,怎么看这都像是暴雨风即将来袭的前兆。

可是事情后续的发展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主子坐下,执笔,再度埋首于纸墨之间?

小六子使劲揉了揉眼睛,他没有看错,主子还是维持着写字的状态!

于是,小六子不淡定了。

“……陛下,那个……历夏姑娘走了。”他磨着墨,头微低地靠近。

“我知道。”杨墨神色平静,跟往常无异。

“刚才……我好像听见她说……喜欢你……”看着主子,小六子小心地开口。

“我听见了。”杨墨还是依旧的冷漠。

见状,小六子不由地替历夏感到委屈,抿着嘴小声地咕哝:“她看起来好像很伤心,奴才从没有见过她这样,到底这龙运史的预言说的是什么,为何历夏姑娘知道后,会这样伤心。”

明知不是他该说的话,但他就是控制不住,历夏的人不错,他还真有点不忍见到她受到伤害,可是,为什么令她伤心的人是陛下呢!……陛下这样的反应,难怪一向开朗的历夏会难过成那样,连他见了都觉得寒心。

动作一滞,杨墨终于有了别的反应:“你想知道?”

“不,奴才不敢……”小六子身子抖得厉害,他虽然不够聪明,但他知道有些事不知比知好。“奴才只是觉得历夏姑娘真的很可怜。”

虽然不知预言的内容,但他隐隐感觉,这预言只怕对她不利……

杨墨沉默了,他将目光投入窗外,复杂中竟带着一丝柔软。

良久过后,他唇畔微弯,笑意不明地开口:“她不可怜,人的思想是无穷无尽的,她又怎能将他人轻易猜透。”

啊?小六子傻了,这还不够可怜吗?都被抛弃了,还是利用完立马踢开的那种!要是换作是他,不是哭死就是拿把刀将对方捅死。

“奴才不懂……”

“她有一句话说对了,我确实不相信所谓命定之说。人应该自强,只要努力,没有什么事是办不到的。可是她就是这样出现了,一开始我抗拒,甚至说是憎恶、讨厌,正如历夏所说的那样,我认为它是无稽之谈,历代先帝用一生见证这预言,倒不如说是预言让他们走向了这样的人生,但不代表我也会这样做。”

杨墨的眸中藏着不屑和笃定,小六子觉得这样的主子,帅到令人感到可怕,严威、不羁,带着一股睥俯世间的冷傲。脸部线条明明看着是柔软的,但就是给人一种如刀锋般锐利冰冷的感觉。

他又将目光落向窗外,瞬间柔和:“我不信命,自当不信她会预知之说,更想推翻这龙运史预言的存在,所以我不杀她,将她带在身边也只是想证明命由人定这一点而已。倒是因为她的出现,一些事情的发展出意我的意料之外,她不禁改变了我的观念,更让我觉得,若是天命的结果也是自己要的,顺天而行亦是快哉。”

屋外,历夏微地一震,模糊的理智在试着清醒。

她本该离开,只是方才自书房走出,她双脚一屈,靠着墙壁竟然动弹不得,似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倒意外听见后来的话,不由地惊诧。

“奇怪了,这么秘密的事连我这个大内总管都不知道,那个叫肖宁的怎么会知道呢?陛下,他到底是谁啊?奴才认识不?”

冷笑一声,杨墨视线落在他的脸上:“你认识的,他就是北国的督主。”

“啊!”小六子惊呼,面有异色。“那他是怎么知道我们的秘密,莫非……”下刻,他扑通一声地跪下,额头狠狠地叩出血来。“陛下不会是怀疑奴才吧?奴才可真不知道这龙运史是怎么回事。奴才这一辈子就只有陛下一个主子,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魂,若是奴才真是那个卑浊的奸细,就天打五雷轰,死后下无间地狱,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杨墨笑他反应夸张,不以为然地道:“若你真是他人派来的细奸,你以为此时还可以好好的跟孤说话吗?”

小六子闻声猛地呆住,吃吃地看着他,心中悸颤主子方才说话时,眼底闪过一丝阴辣。

半晌过后,他抹掉脸上的汗珠,缓缓地起身,偷偷望了杨墨两眼,这才严谨地问道:“那历夏姑娘怎么办?要奴才出去寻她吗?她刚刚的样子看起来很奇怪,又说了那样的话……她不会这么一走,以后都不回来了吧?”

小六子一脸担忧,言语间小心着措辞。

锁住窗外的视线一紧,杨墨低吟道:“我不知道。”

想起她转身落泪的刹那,他的心口仍是一阵阵的绞痛。站在他这样的位置,利用,只是他的一种手段。从一开始他就知道,真相一旦被揭穿,对她的伤害是避不可免的。所以他目前能做的就是给她一个清静的空间,让她自己好好想清楚。是否能被原谅,要走要留,他都尊重她最终的选择。

小六子好奇地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奇怪,这窗外什么都没有啊,陛下到底是在看什么?然后转身一想,又觉得陛下刚才的话说得多好,要是历夏在时他也肯这样回答,那么她也不会伤心地走了。

唉,主子的心思真让人猜不透。

历夏茫然了,觉得心像被掏空了一样。

她想起昨夜里,似乎也曾这样过,无意识地探出玉手,她很想捉住什么,可是五指收拢,留下的仍是一片空荡荡。

到了此时此刻,她竟不知该相信谁。

肖宁说是愿意帮她回家,是否又带着另一层目的。

书房拐弯处,她差点撞上人,小蛮子惊讶地看着她,神色慌张:“我、我是来上茶的。”

他向来胆子都很小,估计是被惊吓到吧,小蛮子说话有点结巴,脸色看起来也不大自然,历夏微地露出嘴角,会意似的对他点了点头,随即转身越过他,走出别院。

“历夏……”

他突地唤住她,黑色的眸子露出不同以往的复杂色彩,有着舍不得与说不出的心疼,历夏闻声回头等着,但小六子迟迟没有再说话。

他也听到了?历夏唇畔一动,牵强地笑道:“我想出去走走。”

说完,她便提步离开。

与其说她是在笑,还不如说她在哭,那笑可比哭要难看多了。

小蛮子望着她的背影,多次欲言又止,就那样梗着杵在原地,很久很久。

漫无目的地走着,北国的街道很宽,但人流不多,历夏不禁在想,不知南国的街道是怎样的,来到这里这么久,除了皇宫,她似乎什么地方都没有去过。

街角拐弯的地方,一顶轿子拦在她的前面,历夏惊吓之余抬眸,只见轿内女子掀起窗幔,隐约隐现的纱布将她的大部分容貌遮住,只露出一双凌利妖媚的眼睛。

是国舅爷的千金。

猜出女子身份,不是她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而是历夏至今仍记得那胭脂的味道,真的很特别,隔着轿子都能闻到。

“长得这么普通,你说,他到底看上她哪一点了?”

苏卿华说话的对象是一名少年,眉目清秀,身型有点单薄,应该只有十七、八岁,嘴角浅浅勾着,笑起来很好看。

“可能是见她的胎眼好玩吧,督主心思,怀玉又岂能猜得透。”少年边靠近车窗,边笑着说。

苏卿华扑哧一声,当众笑出声,那鄙视的目光刷得历夏脸色发白,身子发颤,她这是给气的,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像她这么嚣张的女人。

历夏嘴角掀了掀,正准备反击,便听见苏卿华喃喃道:“为什么像她这样反而落得自由,而我呢,荣华富贵加身,却得做这种不愿意做的事,其实我要的不多,为何他总是半点不肯给予……”她眼中有着凄凄怆怆的落寞,可是当她声音落下,目光重聚,微眯的美目立即覆上一层歹毒和狠辣。“既我不能如愿,他也休想如愿!”

语毕,历夏突感后脖一记吃痛,眼前一黑,身子迅速往后倒下,接着便不省人事。

漆黑的夜里,一记若有似无的呻吟声低低地响起。

历夏吃力地睁开眼睛,入眼的便是一片片的黑暗,她想坐起来,却发现全身乏力,单是抬手这么简单的动作都显得力不从心。

柔荑垂落,触及的却是手感超佳的丝绸床单。

门“咦”的一声被推,随即被合上,几近透明的纱幔被轻轻地撩起。

有人朝床边靠近。

杨墨褪下长袍,躺下时意外压到一具柔软的身躯,反射性地身心一颤,离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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