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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你的破镜重圆》TXT全集下载_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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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宋真觉得陆驿远贱萌贱萌的,他摇晃着宋真的肩膀问他:“你老公每天早出晚归,行踪不定的,你那么放心我,都不会产生怀疑么?你都不用我随时发个定位给你看么?你不担心我出去偷腥么?”

宋真摸着陆驿远两坨垂下来的黑眼圈:“有谁用这副鬼样子出去偷腥?”

思绪拉回,宋真思索了会儿,打字发信息:“注意身体。”

陆驿远:“……”

陆驿远又迅速发过来一条:“宋老师,我养家糊口不容易,一小时前我差点被我一个蠢狗下属气到脑溢血,心情不好,需要抱抱。”

宋真想象了下一米八五多的大汉子撒娇的场景,不禁鸡皮疙瘩,他发了个表情给陆驿远。

陆驿远收到宋真的表情,手持玫瑰花,花朵绽放,旁边赫然两个土气的红色大字——开心。

“宋老师,你哪来的老年人表情包?”

“我们同事群里传的,我去上课了,回聊。”

陆驿远丢开手机,心很累,忽然手机又叮地一声来信息。

按开一看——“回家给你抱抱。”

第46章

陆驿远今天难得回来的早,宋真在家里熬萝卜排骨汤,整个屋子都充溢着浓郁喷香的味道。

陆驿远脱下西装放下公文包,单手松着领带走向宋真:“我们家勤劳的田螺仙子在做什么呢?”

宋真咦了声:“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他拿小木勺往锅里舀了勺汤,递向陆驿远:“尝尝看,小心烫。”

白萝卜的清甜融进了香浓的排骨汤里,鲜得人要吞下舌头。

“留着整栋楼的人加班呢,我先溜号了。”

吃了饭,宋真收拾完环顾四周没找到陆驿远,却在露天阳台看到了他的身影。

阳台的门被陆驿远反拉上了,他独自站那在抽烟。

宋真拉开阳台门,给陆驿远披上了条毛毯:“不怕冷啊。”

陆驿远吸了口烟,看着袅袅的白气盘旋而上,又消散在浓稠的夜色中。

“欣赏夜景。”

宋真低头往下看,高档公寓小区连个苍蝇都放不进来,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很多人只是把这里的房子当做自己众多房产之一,偶尔住住罢了,更何况天气转冷,底下更没有什么人走动了,少有烟火气。

只有在夜风中此起彼伏的香樟树连绵一片,幽暗昏黄的路灯独照一隅。

头顶昏沉的天幕,连月亮都躲藏起来。

宋真不知道陆驿远在欣赏什么夜景。

陆驿远看着手指上夹着的星火一点点燃烧:“你快进去,我烟瘾犯了,不想熏到你。”

宋真有点恍然,和他在一起时,几乎没见过陆驿远抽烟,他竟下意识地认为陆驿远不会抽烟,但他完全没忘记,以前还和章焕仁在一起时,偶尔和他朋友聚餐,一屋子的烟雾缭绕,而坐姿放荡不羁的陆驿远抽烟点火是何等的老练,俨然一个老烟民模样。

陆驿远抖落一段手中的烟灰:“我知道你讨厌烟味。”

诚然,宋真是讨厌烟味的,从前他也对章焕仁三令五申禁止在家抽烟,而章焕仁顶烦这个,宋真在事后也有反思过,这段惨烈的分手中,自己或多或少也应该承担一部分责任,为人刻板,不懂变通,少有情调,爱立规矩与说教。

此时被陆驿远这样一说,宋真反而不好意思了:“其实也还好,我担心说得多了,你会觉得我啰嗦又多管闲事。”

陆驿远对着花盆里的泥土拧灭烟头,毛毯够大,他把毛毯分了一半给宋真,两人裹在一起:“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作为伴侣,你有合法的权利来管制我。”

宋真垂下头:“最开始可能会有新奇,到后头难免会厌烦。我这人,我知道我并不讨喜。”

在感情里,宋真一直处于被动和无自信,更遑论上一段失败的感情还历历在目,令人胆寒,一旦陷入无限循环的自我否定与自我厌弃,宋真就钻牛角尖一样变成一只缩头乌龟。

陆驿远捏了捏宋真的脖子:“宋真,我说过人无完人,实话实说,你有很多缺点。”

宋真叮一下地抬起头,陆驿远改用指腹抚摸他的一小块皮肤:“你那么喜欢自我剖析,我相信你心知肚明那些缺点,你自恃清高,不屑与俗人为伍,却又难免存在许多缺陷,你会有小小的报复心、自私心、嫉妒心和不甘,你想扔掉那些阴暗面,而这些阴暗面又同你如影随形,于是你想方设法把这些小阴暗一一藏起来,努力做一个完美又正直的人。”

宋真目光游离,呆愣地歪着脑袋望着黑夜。陆驿远继续说:“我爱你,爱你闪闪发光的优秀,也爱你如弃敝履的小缺憾,因为这些都是你,少了一个都不是最完整最真实的你。”

宋真微微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从小到大,他都尽心尽力地做一个爸妈的好孩子,老师的好学生,单位的好员工,社会的好公民,自我洗脑似的塑造一个十全十美的人格,而在某些夜晚,一些阴暗的想法就如同漫天的海藻一般疯长,缠得他寸步难移。

和章焕仁分手后,他当机立断把屋子里所有自己的东西都扫荡一空,销毁掉自己存在过的痕迹,在不想纠缠不清的同时,潜意识里他又何尝不是恶毒地想让章焕仁痛苦与后悔。

他父亲撞人逃逸后,他立马选择了亲人的安危,而罔顾法律的制裁和受害者的控诉。

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高尚,他性格无比别扭,纠结又痛苦自己丑恶的一面。

直到有一个人站了住来,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他的不完美,却说他爱着他的不完美。

宋真主动牵住陆驿远的手,陆驿远身上的烟草味好像也并不那么刺鼻难闻了,反而有种深沉的令人安心的沉淀感,宋真低声说:“谢谢。”

陆驿远没有回答,只是更用力地回握住宋真。

他们共披一条毛毯,比肩站立在夜色中,仿佛眼前真的是无边的曼妙美景。

第47章

忙了好一阵子,陆驿远成功拿下了这个大单子,尘埃落定后终于得了空闲。

大周末的在家里打开家用投影仪看电影,地上铺着柔软的纯白羊毛毯,盘坐在上面,又把宋真圈在怀里,下巴轻轻磕在宋真的肩膀上,宋真穿着简单的一套睡衣,毛茸茸的质感戳着陆驿远的下巴,有些泛痒,再往旁边挪一厘米,就能用嘴唇碰到宋真耳朵上的小绒毛。

这种感觉就像变成了只小野猫,晒在冬日的暖阳下,舒适惬意得睁不开眼睛,能翻个身伸个懒腰露出小肚皮,也能张牙舞爪地挥挥爪子磨磨牙。

想着陆驿远就咬住了宋真的耳朵,他早想这么做了。

宋真坐姿端正看电影,感受着陆驿远用牙齿在磨着自己的耳尖。

“你是小狗么?”

陆驿远把宋真抱紧,埋在他的脖子里,发声含糊:“恩。”

这个片子陆驿远其实看过的,他只是陪着宋真再看一遍,他划着手机,随口说:“宋真,过几天我朋友订婚,我们一起过去玩玩吧。

宋真身子一顿:“你朋友我又不熟。”

是推拒的态度。

陆驿远用脸颊亲昵地贴着宋真的脸颊:“出去走走散散心罢了,你要是不开心了我们就马上回家。”

有钱人永远喜欢铺张浪费,区区一个订婚,就把阵仗打得跟结婚一样。

场地是在露天,天空大晴,广阔如同碧海,阳光铺撒在整齐的葱葱草地上,闪着金箔般的碎光。一众的管弦乐队在拉着悠扬浪漫的曲调,每棵树上都飞着一个个五颜六色的心型气球,河边有一群孩童追逐嬉闹,一整排的长桌上摆着精致的点心食物。

陆驿远贴着宋真的肩膀问他:“羡慕不?我可以做得比这个好一百倍。”

宋真把脸一撇,难掩羞意:“并不。”

迎面走来一位意气风发的青年,显然是今天的主角了。

他拍了拍陆驿远的肩膀:“你这尊大佛终于肯出山了。”

既而他看了眼宋真,意味深长地对陆驿远笑:“不介绍下么?”

他早有耳闻陆驿远有了心上人,从此不再混迹情场,如今一看,的确是俊美清秀得很,气质出众,一看便知不是和他们这种公子哥一类。气质这东西比吃穿用度更能分辨一个人,是油嘴滑舌八面玲珑的生意场上人,还是饱读诗书上善若水的读书人,其实一目了然。

面对宋真这样的后者,莫名也会使人安定下来,不好同他打趣调侃。

陆驿远搂着宋真肩膀:“我的爱人,宋真。”

宋真也适时地伸出右手,同准新郎握手:“您好。”

“您好您好,那你们先玩着,我去接待别人了。”

陆驿远忽然想到什么,好笑地说:“阿浩原先也是很疯的,什么都敢玩,还曾经扬言说,以后就算娶妻生子了,也要过外面彩旗飘飘,家里大旗永不倒的后宫生活,我前阵子碰面他和他女朋友,完全被调教得怂蛋一个。所以人这一生呐,真的很奇妙,有些人可能注定是我们无法躲避的劫数,恩,最甜蜜的劫数。”

而宋真却揪着他第一句话,宋真歪着脑袋问:“也很疯,也?”

陆驿远一秒明白宋真的意有所指,这是在冲他兴师问罪呢,毕竟他以前过的生活着实是不能让人苟同,陆驿远马上拉着宋真:“宋真,那里有火鸡,我们去看看。”

黄昏时分,橘色的云彩涂抹在天边,像是金鱼的长尾巴一溜而过。

两位主角在众人面前,互相交换了订婚戒指,讲述着甜蜜的恋爱史。

宋真轻声对陆驿远说:“我去下洗手间。”

陆驿远捏了下宋真的手背:“好。”

宋真洗完手出来,看到一个男人斜靠在树上,目光带着刺一样的敌意和挑衅,让宋真不得不注意。

说男人其实他看上去年纪并不大,顶多二十出头罢了,或者根本还没到二十,脸上涂着层淡淡的白粉,眉毛修得细长精致,他挑着眼皮看宋真:“你就是陆驿远新包养的?”

他上上下下不怀好意地打量宋真:“陆驿远换口味了?清汤寡水的。”

宋真皱着眉头,他也猜出了一二,但他不想同这男人纠缠,只管自己走。

身后的男人急了,不再靠着树,他往前一步,梗着脖子很焦急地说:“你不想知道我是谁么?我是陆驿远的床伴,他说我是跟着他最久的一个,你有什么好得意的,陆驿远花言巧语多得很,当不得真,等他腻了你,翻脸比翻书还快。”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宋真转身,“你不甘心么?那又有什么办法,他就是那么喜新厌旧,现在在他身边的人就是我而不是别人,你不甘心又能怎样,这话你当着他的面你敢说么?我知道他以前玩过的人很多,你这种的根本不值得我生气。是他追求的我,最后说腻了的人也一定会是我。”

那男人根本没预料到宋真看上去软绵绵的好欺负,却能字字直击要害,他张着嘴巴没有再说话了。

宋真回到现场,低下头冷冷看了眼陆驿远,踹了下他的脚说:“走了。”

现在准新郎新娘正在被起哄玩游戏,正是兴致勃勃的时候,陆驿远笑着说:“恩,怎么了?再玩一会儿吧,刚刚你没看到,阿浩太他妈傻逼了。”

“行,你慢慢看。”宋真转身就走。

陆驿远这才发觉不对劲,宋真的脸黑得跟锅底板似的,他二话不说,急忙跟上宋真的脚步。

第48章

冬日的天色暗得很快,就像有人轻轻在天幕上覆了块黑布。

他们连晚饭也没来得及吃,一前一后匆匆走在路上,陆驿远为宋真打开副驾驶的门,宋真却闷不吭声径自钻进了后位,陆驿远只得讪讪地收手去开车。

一路上,空气刺啦啦地一块块冻结,陆驿远的视线一边注视前方的路面状况一边不断地投向后视镜里的宋真。

宋真沉默着,面上不见悲喜,过了许久才开口:“停下车,我想下去走走。”

语气很正常,并没有冷若冰霜,也没有怒气冲冲,正常得反而有些不正常。

陆驿远赶紧靠边熄火停车,他火速拔了车钥匙紧随宋真下车。

晚上气温骤降,又起风了,宋真裹紧大衣,他知道陆驿远始终在他身后不到几步路的距离,他也没有回头,去冲着陆驿远喊让他不要跟着自己,或者在大街上进行推搡什么的,他这个年纪了也做不到那么矫情。

他只是感觉到泄气罢了,起先受到那个男人不饶人般的挑衅时,他的确是生气的,气陆驿远的花花情史,气他的滥情到令人发指,气他的黑历史太丰富以至于能让宋真被人可以指着鼻子埋汰。

到后来气也消了,就只剩下了深深的无力感,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责备陆驿远呢?平心而论,和自己在一起后,陆驿远各方面做的都挑不出刺,尽善尽美,十足十的完美爱人。而在自己未曾涉足的陆驿远的前半段人生里,宋真毫无立场和资格去责备陆驿远的花心,难道还要陆驿远守身如玉多年去等着自己么?

太自私了,太无理取闹。

宋真摇摇头,明明知道事实不可逆且存在合理性,但宋真无法控制的感到丧气灰心,心里空落落得发慌。

他多想,他多想能少走那几年错误的路,能早些和陆驿远遇到,能让彼此在对方的生命中留下轨迹,可能会是一路的歪歪扭扭,但足够长,长到望不到起点与归途;又足够深,深到漫天大雪也无法掩盖住。

他多想自己会是陆驿远生命里的第一且唯一。

但这些宋真也只能自己在内心想想,就算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未必会说出来。

陆驿远双手插着口袋,眉头紧锁着盯着宋真落寞的背影。

他想破脑袋也想不透宋真好好的怎么就忽然不开心了,他努力回忆着自己白天的一举一动有无差池,令宋真感到了反感。

陆驿远忍不了,大步流星上前,弓下背让自己和宋真等高,他酝酿了一小会儿,语气轻柔地问宋真:“宋真,怎么了?”

宋真没有回答。

陆驿远继续试探性地问:“怎么了?”

宋真也只是摇摇头。

一旁的陆驿远也不再穷追不舍,他明白一旦宋真开启这种自我保护、恨不得隔绝外界一切的模式,你就算撬开他的嘴,也别指望能从他口中得到什么。

忽然宋真停下了脚步,陆驿远随着宋真的目光看过去。

路边坐着一个七旬的老太太,头发花白,凌乱在风中,像一把枯草,脸上沟沟壑壑满是岁月的刀割。

老太太的面前铺着块大红布,上面摆着各种小婴儿穿的菱角状的手工布鞋,做工精巧,颜色讨喜。

老太太看到有客人停驻,就用沙哑的声音招呼:“小老板,买双小鞋给家里的孩子穿穿吧,一根一线缝的,穿多久都坏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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